于敏敏泼下酒后,就被众人拥簇着离开了。望着她潇洒的背影,我突然吐了一口鲜血。
从指缝间溢出的,殷红的,有些刺眼。旁边的同事立刻上前扶我。“修明哥你疯了吗?
你明明有胃癌为什么不说?”“喝那么多酒你是不要命了吗?”我看着手心里的鲜血,
怔愣了片刻。穷人的命也是命吗?于敏敏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说起来,
我的胃还是因为于敏敏坏掉的。穷人的冬天本就难熬。四年前的雪夜,
我遇到了身着单薄的于敏敏。她说她没有家了,求我收留她。我心软答应。
于是此后的日子里。馒头掰成四份,她吃三块我吃一块。热粥紧着她喝。零下的天气,
我永远就着水管的冰水下肚。我的胃,就是这么熬坏的。可就在我被诊断出胃癌的当天,
撞见她上了停在我们破败出租屋门口的豪车。那时我才知道,
她是港城首富于家的大小姐于敏敏。假意接近我,只不过是因为和傅帆舟醉酒后的一个赌约。
赌期已到,她动身离开。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和她,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一个高贵如白天鹅,金枝玉贵。一个腐朽如地上泥,谁人可欺。横跨在我们之间的不只情爱,
还有那辆停在廉价出租房门口的豪车。本就格格不入……2不顾同事的劝阻,
一张张抚平于敏敏扔下的钱,放进心口的位置后。我才胡乱抹了抹嘴角的血,独自走去医院。
三瓶下肚,走在路灯下,我脚步有些虚浮。可脑子确无比清醒,任凭冷风吹拂。医生看着我,
轻叹了一口气。“靳先生,您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竟然还喝了这么多酒。
照这样下去,又是透支身体又是酗酒的,你本来还能活三个月的,
现在只怕是连半个月都撑不住了。”“半个月么……已经够了。”我垂下眼睛,
拿出心口的十万块钱,递给医生。“麻烦给我奶奶换一间好点的病房。
”医生眼睛一酸:“靳先生,您现在有钱了,可以先给自己化疗用啊。
说不定能多撑一段时间的。”我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的时间早就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