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新雨文学! 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新雨文学 > 最近更新 > 侯门主母重生,我化身剑灵杀疯了_精选章节

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6-11 20:22:30

金簪刺入喉咙的刹那,沈清璃清晰地听见了自己颈骨碎裂的脆响。

那声音细小、干脆,像春日里踩断一根枯枝,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终结意味。紧接着,一股滚烫的灼流猛地在她喉间炸开,顺着食管一路烧下去,五脏六腑仿佛被投入滚油之中,瞬间扭曲、抽搐。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的神经,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的猩红,耳畔嗡嗡作响,几乎要盖过沈月柔那甜腻得如同淬了蜜糖的声音。

“姐姐,”沈月柔俯下身,那张精心描画的芙蓉面凑得极近,温热的、带着奇异甜香的气息喷在沈清璃因窒息而扭曲的脸上,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一路走好呀。这侯府正室的位置,还有姐姐的夫君……妹妹替你,好好受用了。”

沈月柔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志得意满的残忍。

沈清璃想张口,想嘶吼,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指甲抠进这张虚伪的脸。但喉咙里灌满了腥甜的血沫,每一次徒劳的吞咽都加剧着那灭顶的灼痛和窒息感。视线急速模糊、暗淡,沈月柔那张令人作呕的笑脸,头顶熟悉的、属于她和谢凛婚房的华丽承尘彩画,都像被投入水中的墨迹,晕染开去,最终沉入一片冰冷粘稠、无边无际的黑暗。

意识,如同断线的纸鸢,彻底飘散。

……

没有预想中的阴冷,没有传说中的鬼差。

沈清璃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潭极深、极寒的幽泉。没有形体的束缚,意识却奇异地凝聚着,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沉浮。时间失去了刻度,空间失去了边界,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包裹着她。她死了吗?这便是魂飞魄散,永坠幽冥?

就在这无尽的沉寂几乎要将她最后一点感知也消磨殆尽时,一点微弱的光刺破了黑暗。

那光起初只是一线,极其微弱,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紧接着,光芒骤然放大,如同被强行撕裂的幕布,无数纷乱的光影、扭曲的色彩、嘈杂的声音碎片般汹涌地冲撞进来!

“侯爷,您瞧这剑穗,月柔亲手编的,可还入眼?”是沈月柔!那声音娇媚得能滴出水来,带着刻意的讨好,每一个音节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在沈清璃的意识上。

“嗯,柔儿有心了。”一个低沉、威严、曾经无数次在她耳边低语,许诺白首不离的男声响起。是谢凛!她的夫君,大周的定远侯!

视线在剧烈的晕眩和拉扯中艰难地聚焦。

眼前是一间雅致奢华的书房。紫檀木的大案上堆着军报文书,博古架上陈设着珍玩。谢凛一身墨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正端坐在案后。而他怀中,依偎着一个云鬓花颜、身段窈窕的女子——沈月柔!她穿着正室才有资格用的海棠红织金锦缎,发髻间插着那支本该属于沈清璃的、累丝点翠衔珠凤钗,整个人如同一朵精心浇灌的、盛放得妖艳的花。

沈月柔正将一个用金线缠绕着明珠的簇新剑穗,小心翼翼地系在谢凛腰间佩剑的剑柄上。她的手指白皙纤长,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偶尔抬眼看向谢凛,眸中漾着毫不掩饰的倾慕与得意。

那柄剑!

沈清璃的意识猛地一震,所有的感官瞬间被拉扯、吸附!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低垂下去,目光所及,不再是书房全景,而是牢牢钉在了谢凛腰侧悬挂的那柄古剑上!

乌沉沉的鲨鱼皮剑鞘,古朴得近乎粗粝,带着久经沙场的风霜痕迹。剑柄是暗金色的古铜,盘踞着一条凶悍的螭龙,龙口大张,衔着一颗黯淡无光的黑色石头。正是谢凛从不离身的那柄古剑——“镇岳”!她生前曾无数次为丈夫擦拭这柄象征着他赫赫战功的佩剑,熟悉它的每一寸纹理,每一道划痕。

而此刻,她的意识,她所有的感知,她的存在本身,竟诡异地、牢牢地被禁锢在了这柄冰冷的剑身之内!

她成了这柄剑!

无边的荒谬和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住她的意识。她“看”着沈月柔的柔荑抚过剑柄,看着谢凛的手掌习惯性地搭在剑鞘上,感受着那透过冰冷金属传来的、属于他身体的温热和脉搏的轻微震动。每一次触碰,都像针扎,像火燎。

“侯爷,”沈月柔系好剑穗,顺势依偎得更紧,脸颊贴着谢凛的胸膛,声音软糯,“姐姐……唉,真是福薄。这府里骤然没了主母,妾身看着下人们都有些惶惶不安呢。侯爷日夜操劳军务,身边没个体己人照料,月柔实在心疼得紧……”

谢凛抚着她后背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暮色上,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清璃刚去,府中诸事,你暂且费心打理着。至于名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待她丧期满年,本侯自会为你请封诰命。”

“谢侯爷!”沈月柔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随即又被她强行压下,化作泫然欲泣的感激,“能伺候侯爷,便是月柔天大的福分,名分……月柔不敢奢求的。”

她嘴上说着不敢奢求,身体却更紧地贴了上去,柔若无骨的手在谢凛胸口轻轻画着圈。

沈清璃的意识在剑身中无声地咆哮。虚伪!无耻!这对狗男女!她的尸骨未寒,灵堂的香火恐怕还未燃尽!谢凛那短暂的沉默,那一点所谓的“丧期满年”的拖延,在此刻她所“见”所“感”的浓情蜜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更添讽刺!

“嗡——”

一声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低鸣,毫无征兆地从剑身内部震颤而出,在寂静的书房里如同投入石子的微澜。声音短促、尖锐,带着一种金属被强行绷紧到极致后濒临断裂的嘶哑。

谢凛搭在剑鞘上的手指猛地一紧,锋锐的眉头骤然蹙起。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腰间的“镇岳”。

沈月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响惊得微微一颤,从谢凛怀中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春情,眼中却闪过一丝惊疑:“侯爷?方才……是剑鸣?”

谢凛的手紧紧握住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凝神细听,书房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窗外隐隐的风声。那声诡异的嗡鸣,仿佛只是他心神不宁时产生的错觉。

他缓缓松开手,眉头却并未舒展,目光沉沉地落在古朴的剑格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和审视。这柄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老伙计,从未有过如此异常的动静。

“许是风吹动了窗棂。”谢凛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只是那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被沈月柔敏锐地捕捉到了。

“是呢,”沈月柔立刻换上温顺的笑容,重新依偎过去,试图驱散那瞬间的凝滞,“定是风大。侯爷日夜为国操劳,也该早些安歇了……”她眼波流转,带着露骨的暗示。

谢凛的目光却似乎被那柄剑短暂地黏住,片刻后才移开,落在沈月柔脸上,淡淡应了一声:“嗯。”

沈清璃的意识如同被投入冰火交织的深渊。方才那一声不受控制的嗡鸣,耗尽了她此刻作为“剑”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她清晰地“感知”到谢凛那一瞬间的警惕和审视,也“听”到了沈月柔强行粉饰太平的柔媚话语。这依附于死物的无力感,这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的滔天恨意,几乎要将她残留的意识撕碎、焚烧!

她死死地“盯”着沈月柔那张在烛光下愈发显得娇艳欲滴的脸,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盘踞:沈月柔,谢凛……你们的得意,不会太久。

* * *

日子,在沈清璃如同困于冰窟般的意识里,粘稠地流淌。

她成了这柄名为“镇岳”的古剑上最沉默、最忠实的囚徒。谢凛走到哪里,她便被迫“跟”到哪里。他批阅军务,她便是案头冰冷的镇纸;他巡视军营,她便是腰间沉默的凶器;他进入沈月柔精心布置、熏着浓烈合欢香的寝房……她便成了那场场活春宫最不堪入目的见证者。

每一次肢体纠缠的声响,每一次沈月柔刻意拔高的、带着炫耀意味的呻吟,都如同钝刀,反复凌迟着沈清璃残存的意识。她恨不能化作实质的剑气,将这污秽的床榻连同上面的人一起绞碎!

但更让她心头滴血的,是沈月柔日益明显的孕相。

三个月后的一个午后,春光正好。谢凛难得有闲暇,在侯府后花园的临水亭中品茗。沈月柔穿着一身新做的、特意放宽了腰身的烟霞色云锦襦裙,由两个丫鬟小心搀扶着,袅袅娜娜地走来。她的小腹已经隆起一个圆润的弧度,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满足。

“侯爷,”她声音甜得发腻,一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一手将一盏温热的参茶递到谢凛面前,“这小东西今日闹得厉害,想必是知道父亲在此,急着想出来给您请安呢。”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腰身,将那孕肚展示得更加明显。

谢凛的目光落在沈月柔的肚子上,素来冷峻的脸上,竟也难得地柔和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伸出手,隔着锦缎,在那隆起的弧度上极其小心地碰了碰。那动作,带着一种沈清璃生前从未得到过的珍视。

“好生养着。”谢凛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沈清璃的意识,“待他出世,本侯亲自为他取名。”

“谢侯爷!”沈月柔喜不自胜,顺势依偎进谢凛怀里,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有侯爷这句话,妾身和孩儿……此生足矣。”她轻轻蹭着谢凛的胸膛,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刻意的幽怨,“只是……只是姐姐福薄去得早,未能给侯爷留下一儿半女,每每想起,妾身这心里……总是不安。如今有了这孩子,侯府总算后继有人,姐姐在天之灵,想必也能……宽慰些了吧?”

宽慰?沈清璃的意识在剑鞘内剧烈地翻腾,冰冷的恨意几乎要冲破金属的禁锢!好一个沈月柔!在她尸骨之上,用她的夫君,怀着她仇人的孩子,还要假惺惺地替她“宽慰”?这诛心之言,比毒药更胜百倍!

更让她心寒如冰的,是谢凛的反应。他听了沈月柔这番“情真意切”的话,非但没有丝毫怀疑,反而揽住她的肩膀,沉声道:“清璃之事,不必再提。你有孕在身,当以腹中骨肉为重,莫要思虑过多伤了心神。”语气里,竟是对沈月柔的维护和对亡妻的彻底撇清!

沈清璃只觉得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从“剑脊”深处蔓延开。这就是她倾尽所有、付出生命去爱的男人?她尸骨未寒,他便可任由新欢怀着野种,踩着她的尸骨,玷污她的名声,心安理得地享受齐人之福!那一点点因她骤然离世而产生的、曾经被她误以为是不舍的沉默,如今看来,不过是虚伪的遮羞布!

谢凛的手再次习惯性地搭在了腰间的剑鞘上。这一次,沈清璃没有发出任何嗡鸣。极致的恨意和冰冷的绝望,反而让她异常地“平静”下来。所有的怨毒、所有的疯狂,都被强行压入这冰冷的金属深处,沉淀、凝固,等待着爆发的契机。她“看”着沈月柔在谢凛怀中巧笑倩兮,抚摸着那象征着耻辱和阴谋的孕肚,一个念头清晰无比:这个孩子,绝不能留!这对狗男女,必须付出代价!

* * *

盛夏的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

沈清璃的意识附着在“镇岳”之上,随着谢凛的步伐,踏入了西跨院沈月柔的寝房。这里早已不是她生前的布置,入眼皆是浓艳的纱幔、甜腻的熏香、价值连城的玉器摆设,处处彰显着新主人的得宠与奢靡。

沈月柔正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小腹高高隆起,孕态十足。她并未起身相迎,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娇声道:“侯爷来了?”语气里少了往日的刻意逢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恃宠而骄的怠慢。

谢凛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走到榻边坐下:“今日身子如何?太医开的安胎药可按时用了?”

“劳侯爷挂心,”沈月柔用染着蔻丹的指甲,慢条斯理地剥着一颗水晶葡萄,并未看谢凛,“药自然是吃了。只是这孩子闹腾得紧,夜里总睡不安稳,白日里也乏得很。”她将葡萄送入口中,目光随意地扫过谢凛腰间,落在那柄古朴的“镇岳”上,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厌恶和忌惮。

不知为何,自从怀了这个孩子,每次靠近这柄剑,她心头总有些莫名的发怵。尤其是侯爷碰过这剑之后再来碰她,更是让她腹中胎儿隐隐躁动不安。这念头荒谬,却如同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侯爷,”沈月柔忽然放下葡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您这剑……杀气太重了。妾身怀着身子,见着这凶兵利器,心里总是不踏实,夜里也容易做噩梦呢。您看……能不能把它暂时收起来,离咱们远些?”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想去碰触那剑鞘,指尖却在距离寸许的地方停住,仿佛畏惧着某种无形的寒意。

谢凛的目光也落在“镇岳”上。这柄剑是他的命,是他的功勋象征,更是他出入沙场、震慑宵小的依仗。沈月柔的要求,在他看来简直是无理取闹!一股被冒犯的不悦瞬间涌上心头。

“胡闹!”谢凛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镇岳’乃御赐之物,是本侯随身佩剑,岂是你说收就能收的?妇人之见!”他站起身,腰间的古剑随之晃动,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光。

沈月柔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惊得一怔,随即一股委屈和怨气涌了上来。她仗着腹中这块“免死金牌”,胆子也大了许多,眼圈一红,声音也拔高了:“侯爷!妾身也是为腹中孩儿着想!姐姐……姐姐她当初不就是……”她猛地顿住,似乎意识到失言,连忙掩口,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怨毒,却清晰地落入了谢凛眼中。

“清璃?”谢凛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名字,声音陡然转厉,目光如电般射向沈月柔,“清璃当初如何?说下去!”

沈月柔被他骤然爆发的威势吓得脸色一白,心跳如鼓。她方才情急之下差点说漏了嘴!沈清璃当初如何?自然是喝了她的毒羹!她强自镇定,挤出两滴眼泪:“妾身……妾身是说,姐姐当初身子也是不好,或许……或许就是府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也未可知。侯爷您……您凶什么呀?难道在您心里,这柄死物,比妾身和您未出世的孩儿还要紧么?”她抚着肚子,嘤嘤地哭了起来,试图用眼泪和胎儿蒙混过关。

“不干净的东西?”谢凛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沈月柔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他没有忽略她方才提起清璃时那一瞬间的异常。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迅速生根发芽。清璃的死,太医最终含糊其辞地定为急症,可那毒发时的惨状……他并非全无察觉,只是当时被骤然失去正室的混乱和沈月柔的温柔小意暂时蒙蔽了心绪。此刻,沈月柔的失言和这柄剑带来的微妙感应,像两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心底那层刻意维持的平静。

他不再看哭泣的沈月柔,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剑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掌心传来,仿佛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和警示。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西跨院,留下沈月柔一个人僵在榻上,脸上的泪痕未干,眼底却只剩下惊疑不定和一丝被戳破秘密的恐慌。

沈清璃的意识在剑鞘内无声地冷笑。蠢货!沈月柔,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方才谢凛握住剑柄时传递来的那股强烈震动和冰冷的杀意,她感受得清清楚楚。怀疑一旦产生,罪名便已成立。这柄“镇岳”,终于不再仅仅是她的囚笼,更将成为她复仇的号角!

* * *

夏末的风卷着边关的沙尘,吹得人心头燥郁。

侯府前院的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雨将至。谢凛坐在紫檀大案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案上摊着几张薄薄的纸笺,上面是墨迹未干的字迹,寥寥数语,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颤。

“……密查……沈氏月柔……大婚前三月……曾于城南永济堂秘密购得‘牵机引’……药性猛烈……见血封喉……”后面几行字迹被谢凛紧握的拳头洇湿,模糊不清。

他派去秘密调查沈清璃死因的心腹亲卫,刚刚带回这份染血的密报。永济堂的老掌柜在严刑之下吐露了实情,却没能活着走出地牢。

“牵机引”!果然是毒!沈清璃,他的结发妻子,堂堂定远侯夫人,竟是被一碗羹汤毒杀!而那个下毒的人……那个在他怀中温言软语、为他孕育“子嗣”的女人!

“砰!”谢凛的拳头狠狠砸在坚硬的紫檀案上,震得笔架上的狼毫跳了起来。一股暴戾的杀意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猛地站起身,腰间“镇岳”古剑随之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

“贱人!”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每一个字都淬着冰碴。他想起沈月柔那日失言时的慌乱,想起她对自己佩剑莫名的畏惧,想起她抚摸孕肚时眼中闪过的、与温柔全然不符的得意和算计……所有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变成了指向她的、血淋淋的罪证!那腹中的胎儿……真的是他谢凛的骨血吗?还是另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

滔天的怒火和被愚弄的耻辱感几乎将他吞噬。他必须立刻去撕碎那张虚伪的脸!谢凛一把抓起案上的密报,转身就要冲出书房,直奔西跨院。

就在他脚步抬起的一刹那——

“嗡——!”

腰间悬挂的“镇岳”古剑,毫无预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那嗡鸣声不再是之前细微的嘶哑,而是如同困龙咆哮,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尖啸!整柄剑仿佛活了过来,在剑鞘内疯狂地跳动、挣扎,冰冷的剑鞘重重撞击在谢凛的腰胯上,力道之大,竟让他一个趔趄!

一股难以言喻的、刺骨的寒意顺着剑柄,猛地钻入谢凛的掌心,瞬间蔓延至整条手臂!那寒意并非物理上的冰冷,而是一种直透灵魂的警告和凶戾!谢凛整个人如遭雷击,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他惊骇地低头,看着腰间这柄跟随自己多年、饮血无数的老伙计,它从未有过如此狂暴的异动!

这剑……在阻止他?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伴随着那股钻心的寒意,瞬间攫住了谢凛的心脏。他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混合着被死物警示的羞怒,让他脸上的暴戾扭曲得更加可怖。

沈清璃的意识在剑身内疯狂地燃烧!她感受到了谢凛滔天的杀意,也看到了他手中那份指向沈月柔的铁证!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必须阻止谢凛此刻冲动地冲过去!沈月柔那个毒妇,绝不能让她死得这么便宜!她要借谢凛的手,让她在恐惧和绝望中一点点腐烂,更要让她腹中那个孽种……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用尽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意念”,疯狂地冲击着禁锢她的冰冷金属,引发了这柄古剑前所未有的共鸣与反抗!

谢凛死死盯着狂震不止的古剑,胸膛剧烈起伏。那股透骨的寒意和剑中传来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凶戾意志,像一盆冰水,暂时浇熄了他冲天的怒火,却点燃了更深的惊疑和一种源自未知的毛骨悚然。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立刻杀人的冲动,缓缓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那疯狂的剑鸣,竟也随之渐渐平息下来,只余下剑鞘内细微的、如同悲泣般的余颤。

谢凛眼神变幻不定,最终,他将那几张密报狠狠揉成一团,塞入怀中。他转身,不是走向西跨院,而是走向书房内侧的暗室。那里面,有比直接杀人更折磨人的手段。

沈清璃的意识在剑鞘内归于沉寂,只有冰冷的杀意如同寒潭之水,在无声地流淌。她“看”着谢凛的背影消失在暗室入口,一丝残酷的快意掠过心头:沈月柔,你的地狱,开始了。

* * *

西跨院那扇描金绘彩的院门,自那日后,便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寒冰封印。

谢凛再未踏足一步。府中的管事、仆役,但凡靠近西跨院,都如同躲避瘟疫,脚步匆匆,眼神闪烁。每日的用度并未短少,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依旧流水般送入,却再也见不到侯爷身边亲卫的身影。只有几个沉默如石、眼神锐利的老嬷嬷,如同监守的狱卒,无声地接管了院内的“服侍”。

沈月柔被困在了这方寸之地。

起初的惊慌过后,是滔天的委屈和愤怒。她挺着沉重的孕肚,在布置奢华的房间里摔打能摔的一切,尖叫着要见侯爷,哭诉自己的冤枉和辛苦。换来的,只是老嬷嬷们冰冷的、毫无波澜的目光,以及一句机械的回复:“夫人身子重,需静养,侯爷军务繁忙。”

她尝试着派人去前院打探,去寻她那被谢凛提拔为府中管事的表哥刘三。可派出去的丫鬟如同石沉大海,再无音讯。刘三,更是如同人间蒸发。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终于缠上了沈月柔的心头。她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窗外有眼睛,总觉得送来的饭菜里带着异味。侯爷那日离开时的眼神,书房里那份该死的密报……还有那柄该死的、会自己嗡鸣的邪门古剑!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成型:谢凛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沈清璃是怎么死的!

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极致的恐惧,胎动得异常剧烈,时常让她痛得冷汗涔涔。每当这时,她抚摸着那带来无限希望、此刻却更像催命符的肚子,心头便涌起灭顶的绝望。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谢凛既然已经起了杀心,等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是她的死期!她必须自救!

一个疯狂而恶毒的计划,在绝望的泥沼中滋生出来。沈月柔不再哭闹,她变得异常安静,甚至开始配合老嬷嬷的“照料”。她让丫鬟找来最好的料子,亲手缝制小衣,脸上甚至重新挂起了温婉的笑容,仿佛已经认命,只待安心生产。

暗地里,她却在疯狂地寻找机会。她需要一件东西——一件能一击毙命、且能让她在混乱中脱身的东西。她想到了自己压箱底的那支金簪。那簪子并非凡品,中空的金管内,封存着比“牵机引”更霸道、更隐秘的毒药“醉仙尘”,一旦刺入心脉,瞬息毙命,且死后查无痕迹。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机会,终于在深秋的一个傍晚降临。

前院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马蹄声、甲胄碰撞声、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侯府多日的沉寂。老嬷嬷被管事紧急唤走,西跨院难得的只剩下两个心不在焉的小丫鬟。

沈月柔的心狂跳起来!她强压住几乎要冲出喉咙的尖叫,动作快得不像一个临盆在即的孕妇。她迅速翻出那支藏在妆奁夹层里的金簪,拔掉簪头的宝石花苞,露出里面闪着幽蓝光泽的淬毒金针。她将簪子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因恐惧而颤抖的手获得了一丝奇异的稳定。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房门!

“啊!夫人?”门口的小丫鬟吓了一跳。

“滚开!”沈月柔厉喝一声,眼神凶狠如母狼,竟吓得那两个小丫头一时不敢阻拦。她挺着硕大的肚子,脚步却异常迅疾,朝着喧闹声最鼎沸的前院方向冲去。

她不知道前院发生了什么,但这混乱,是她唯一的机会!她要找到谢凛!用这支毒簪,结束这一切!只要谢凛一死,凭着腹中这个“遗腹子”,加上她早已暗中打点好的几个军中将领……这定远侯府,未必不能落入她沈月柔的掌心!

* * *

前院已是一片狼藉。

数名身着黑衣、蒙着面的刺客如同鬼魅,突破了外围的亲卫,悍不畏死地扑杀进来。刀光剑影,血花四溅,惨叫声和兵刃撞击声撕碎了侯府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谢凛如同一尊浴血的杀神,立在庭院中央。他的墨色锦袍已被划破数道口子,渗出血迹,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地冒着鲜血。他手中的“镇岳”古剑却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千钧之力,将扑上来的刺客逼退、斩断!剑锋所过之处,带起尖锐的破空声,染血的剑身在残阳余晖下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他身边只剩下两名浑身浴血的亲卫在苦苦支撑,形势岌岌可危。刺客的目标极其明确,所有的攻击都疯狂地指向他!显然,这是一场蓄谋已久、针对他本人的刺杀!

“保护侯爷!”一名亲卫嘶嘶力竭地喊着,挥刀格开劈向谢凛后心的一剑,自己却被另一名刺客的长矛洞穿了肩胛,惨叫着倒下。

谢凛眼神冰冷,手中古剑横扫,荡开两柄袭来的长刀,脚步却因失血和力竭而微微踉跄了一下。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空隙,一名一直隐匿在侧翼、身形矮小如猿猴的刺客,眼中凶光爆射!他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猛地从谢凛视觉死角处弹射而出,手中一柄淬着幽蓝光泽的细长匕首,无声无息,却快如闪电,直刺谢凛毫无防备的右侧后心!角度刁钻,时机狠毒!

“侯爷小心!”另一名亲卫目眦欲裂,却被两名刺客死死缠住,救援不及!

谢凛也察觉到了身后致命的寒意,但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体因失血而迟滞,想要回身格挡已是千难万难!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而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刺目欲盲的红光,毫无征兆地自谢凛腰间轰然爆发!如同沉睡了万载的火山骤然喷涌!

“铮——!!!”

一声穿金裂石、足以刺穿耳膜的恐怖剑鸣,骤然炸响!那声音已非金属的震颤,更像是一头被囚禁了千万年的洪荒凶兽,挣脱枷锁发出的灭世咆哮!

伴随着这声惊世剑鸣,一股沛然莫御、冰冷刺骨却又带着焚尽八荒凶戾之气的无形冲击波,以谢凛腰间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炸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凝固!

首当其冲的,是那名偷袭的矮小刺客。他手中的毒匕距离谢凛后心只有不到半尺,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未完全展开。在那恐怖的红光和声波冲击下,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动作瞬间僵直,七窍之中鲜血狂喷而出!他手中的淬毒匕首更是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薄冰,寸寸碎裂,化作一蓬闪烁着幽蓝毒芒的齑粉!

紧接着是周围所有扑杀上来的刺客。他们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那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掀飞出去!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人尚在半空,便已气息断绝!连带着地上的碎石尘土,都被这股力量卷起,形成一个短暂的、狂暴的尘环!

整个前院,在这声剑鸣和红光的冲击下,陷入了一片死寂。残存的几名亲卫被震得气血翻腾,耳膜刺痛,踉跄后退,惊恐地望着场中。

谢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他清晰地感觉到腰间那柄“镇岳”古剑在发出那声灭世咆哮后,竟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剧烈地搏动!一股难以想象的、庞大到令他灵魂都在颤栗的冰冷意志,正从剑柄处汹涌地灌入他的身体!

他猛地低头。

视线所及,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柄古朴的“镇岳”剑,此刻通体赤红,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剑柄之上,那颗原本黯淡无光的螭龙衔珠——那颗黑色石头,此刻正疯狂地旋转着,散发出妖异的血芒!更恐怖的是,乌沉沉的剑鞘缝隙中,正有大股大股粘稠、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汩汩地向外涌出!

那血,并非来自任何刺客,而是凭空从剑身之内渗出!浓郁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庭院中的一切!

喷涌的鲜血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诡异地凝聚、蠕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着。血光越来越盛,刺得人睁不开眼。那汹涌的血流中心,一个模糊的、由纯粹血液构成的曼妙人形轮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凝聚、塑形!

赤红的血光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胸脯,修长的脖颈……最终,一张脸在翻涌的血雾中骤然清晰!

苍白的肌肤,毫无血色,却带着一种玉石般冰冷的质感。黛眉如墨,斜飞入鬓。一双眸子,此刻完全被血色浸染,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血潭,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与冰冷的死寂。眉心一点朱砂,殷红得如同刚刚滴落的血珠!

沈清璃!

那张脸,赫然是早已死去、下葬多时的定远侯夫人——沈清璃!

她身上并无衣物,只有那不断涌出、翻腾、最终凝固的血流,如同最华美的嫁衣,在她赤裸的胴体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覆盖住关键部位,又在她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如同燃烧火焰般的血色裙裾。她就那样凭空而立,赤足点在被血浸透的冰冷青石板上,周身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和毁灭一切的凶戾!

整个定远侯府前院,死寂得如同坟场。残阳如血,将庭院中喷溅的鲜血和那浴血而生的身影,染得一片妖异。

谢凛如同泥塑木雕,僵立在原地,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缩成了针尖。他张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粗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眼前这从自己佩剑中涌血化形的女子……那张脸,那眉心的朱砂……分明是沈清璃!是他亲手葬入祖坟的亡妻!

“鬼……鬼啊!”一个被震飞出去、侥幸未死的刺客,挣扎着抬起头,看到这血光中凝聚的人影,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叫,连滚爬爬地想要逃离这修罗场。

沈月柔冲进前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足以让她魂飞魄散的景象!

她手中紧攥着那支淬毒的金簪,原本打算趁着混乱扑向谢凛。然而眼前的一切,让她所有的疯狂计划瞬间冻结。她看到了那血泊中站立的、由鲜血凝聚而成的沈清璃!那张脸,那双血红的眼睛,正冷冷地朝她望来!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嚎从沈月柔喉咙里迸发出来,极致的恐惧瞬间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双腿一软,沉重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噗通一声瘫倒在冰冷的、沾满血污的青石地上。腹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濡湿了她的裙裾。她死死捂着自己的肚子,身体筛糠般抖成一团,眼睛因恐惧而瞪得几乎裂开,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血色的身影,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

沈清璃缓缓转动脖颈,血色的目光扫过瘫软在地、下身一片狼藉的沈月柔,那双血瞳中没有任何波澜,如同看着一只蝼蚁。她的视线最终,牢牢地锁定了僵立如石的谢凛。

她动了。

赤足踏在粘稠的血泊中,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踏碎山河的沉重压迫感。每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朵妖异的血色莲花印记。她走向谢凛,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鬼魅。

谢凛终于从极致的惊骇中挣扎出一丝神智,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拔剑!然而,他的手刚碰到腰间的剑柄——

“呃!”一股无形无质、却冰冷刺骨的力量猛地扼住了他的咽喉!如同冰冷的铁钳,瞬间剥夺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声音!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血色的、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眸,如同深渊般逼近。

沈清璃停在了谢凛面前,近在咫尺。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血腥味和死亡气息,几乎让谢凛窒息。

她缓缓抬起手。那只手,白皙修长,指尖圆润,却染满了刚刚从剑中涌出的、尚未凝固的暗红血迹。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手指,如同情人最温柔的抚摸,轻轻地、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抚上了谢凛剧烈起伏的、布满冷汗的脖颈。

指尖的血液,冰冷粘腻。

谢凛浑身剧颤,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失禁。他想嘶吼,想求饶,想质问,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响。他从那双近在咫尺的血瞳中,看到了自己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也看到了那瞳孔深处,翻涌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刻骨恨意和……一丝近乎悲悯的嘲讽。

沈清璃的指尖,顺着谢凛的脖颈,缓缓上移,最终停留在他剧烈搏动的心口位置。隔着锦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心脏在皮囊下疯狂地跳动,如同濒死的困兽。

她微微歪了歪头,那张毫无血色的、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惊心动魄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抹极淡的、近乎虚幻的笑意。那笑意,却比万载玄冰更冷。

染血的指尖,轻轻点在了谢凛的心口。

然后,五指猛地收拢!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湿布被撕裂的“噗嗤”声。

谢凛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投入滚油的虾米!他双眼瞬间暴凸,布满血丝,眼球几乎要夺眶而出!脸上所有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青白。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大股大股带着内脏碎块的黑红血液,如同喷泉般从他口鼻中狂涌而出!

那只染血的手,已然穿透了他的胸膛,如同穿透一层薄纸!

沈清璃的手臂,自谢凛的后背透出。那只白皙的、沾满血污的手掌中,正紧紧攥着一团尚在微弱搏动、热气腾腾的暗红色肉块——谢凛的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残阳如血,映照着庭院中尸横遍地,映照着谢凛被洞穿胸膛、口鼻喷血的狰狞死状,映照着沈月柔瘫在血污中身下蔓延开的大片水渍和失禁的恶臭,更映照着那浴血而立的红衣女子,和她手中那颗兀自微微抽搐的心脏。

沈清璃缓缓抽回手臂,带出一蓬温热的血雨。她看也未看软软倒下的、胸口留下一个巨大空洞的谢凛尸体,目光转向了地上抖成一团、彻底崩溃的沈月柔。

她抬起那只沾满谢凛心头热血的手,伸出舌尖,如同品尝珍馐,极其缓慢地、极其优雅地,舔舐了一下指尖淋漓的鲜血。

然后,她拖着身后长长的、如同燃烧火焰般的血裙,一步步,走向面无人色的沈月柔。

每一步,都踏在粘稠的血泊中,发出轻微而令人牙酸的“啪嗒”声。

沈清璃停在沈月柔面前,居高临下。她微微俯身,那张毫无血色、却美得妖异的脸贴近沈月柔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冰冷的、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气息,喷在沈月柔脸上。

染血的指尖,带着谢凛心头的余温,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抚过沈月柔惨白如纸、布满冷汗的脸颊。

冰冷的触感让沈月柔猛地一颤,下身又是一阵不受控制的失禁,恶臭弥漫开来。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瞳孔涣散,整个人已经彻底被吓疯了。

沈清璃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弯成一个近乎完美的、却毫无温度的弧度。

她的声音响起,清冷、空灵,如同寒泉滴落冰面,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灵魂的魔力,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前院:

“这次……”血瞳锁定沈月柔涣散的眼眸,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刻,“换我取你性命。”

  • 《掉马后,前任跪求我的特种兵司机放过他》在线小说
  • 《我放弃音乐大赛后,号称词曲天才的男友初恋崩溃了》TXT下载
  • 《妻子竹马装壕砸我女儿升学车,我用百亿资产把他砸进局子》精品小说
  • 《替假千金嫁给植物人老公后,大佬后悔疯了》完整文本阅读
  • 《好运女儿被迫参加俄罗斯转盘游戏后,我抱着骨灰罐跳海了》精品小说
  • 《妹妹私下篡改我的生辰八字,抢走我的清北录取通知书》后续全文
  • 《重生后我把社交账号送给丑女,贫困生急了》免费试读
  • 《重回去清北报到前,我不再当校草的接盘侠》后续全文
  • 鄂ICP备2024085970号

    本站所有内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权。版权声明 - 投稿声明 - 自审制度 - 免责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