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这一招,很好用的。
要是太后没有把她放逐到苦寒之地,处处打压她,她根本活不到皇兄病死。
连医官这样在王府有点分量的人都这样想,那其他人呢?
楚昭华颤抖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医官掀起眼皮看了楚昭华一眼,笑得嘲讽。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公主还要再亲自问一遍,是生怕驸马过得不够凄惨吗?”
“那我就告诉公主,在所有下人心里,连后院养着的马都比驸马都来得尊贵。”
“不尽心服侍驸马不仅没事,欺负驸马,甚至能得赏。”
楚昭华脑袋发胀,太阳穴突突直跳。
前世今生的一切,都交杂在一起,糊成一团盖住她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吸。
哪怕知道那个答案,可她还是问出了口。
“得谁的赏?”
医官从怀里掏出一个夜明珠。
“自然是陆贵君。”
楚昭华一眼认出,那是宫里赏下的夜明珠。
整整十颗,她都给了陆承霄。
可没想到,嘴上说着要珍藏一辈子的陆承霄,转手就把它赏给了下人。
亏自己还信了陆承霄说的,惊澜治家不严,让下人把东西偷了去卖的话。
楚昭华眼前一阵阵发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还是赶来的亲卫唤醒了她。
“公主,快请医官过去吧,其他的,慢慢再计较。”
楚昭华咬了一下舌尖,稳住心神。
对,现在把惊澜救回来才是要紧事。
一路狂奔带着医官回了偏远,惊澜还安静地躺在那里。
楚昭华心里漫上无穷的愧疚。
她暗暗发誓,等惊澜醒来,自己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让惊澜再受半分苦楚。
可在她希冀的眼神中,医官却摇了摇头。
“公主,驸马和孩子,已经死透了。”
楚昭华猛地吐出一口血,轰然倒地。
亲卫去扶的时候,惊骇地看着自家公主,一瞬白头。
宫里的御医都被叫到了王府。
楚昭华的人来请示的时候,太后还以为是陆承霄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听到楚昭华是为了谢惊澜的时候,她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谢惊澜现在,应该“死”了啊?
太后想不通,于是跟着摆驾去了长公主府。
今天是王府长子的洗三宴,四处布置得富丽堂皇。
可太后在路上就得知,宴席还没开,楚昭华连个面都没露,就把宾客全赶了回去。
进了府里,下人们也全是一脸古怪的神色。
走到王府一个偏僻角落,才又热闹起来。
那偏僻小院前挤满了人。
不止有大内的御医,连京城叫得上名号的大夫都在这里。
另一边则站满了佛庙的大师,道观的尊师,还有些装扮奇怪的,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神棍。
太后看着一头白发的楚昭华,惊骇无比。
楚昭华过来请安,太后终于忍不住问出声了。
“你前些日子搞什么盲选定长子,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今日又在胡闹些什么。”
“给惊澜和孩子看病。”
楚昭华的语气自然地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
可青天白日,一股凉气却从太后的后脊窜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