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椅子上弹起来。
「队伍的扩大是为了增效,缩减也是」
现在轮到我不看她,在认定的道路上越走越坚定:
「消除冗余的人员,是给一直为企业做贡献的员工一个最完美的交代」
我清清嗓子,示意台下安静:
「多出来的那部分工资,按人头和工情,发给留下来的伙伴」
哗——
会场内彻底沸腾,氛围一下子从单方面催我下台,变成了喜忧参半。
其实员工之所以反对裁员,并非有多团结。
他们只是害怕自己往后的工作量增多工资又原地踏步而已。
但是只要高层主动发起良性竞争,就会有更多的人愿意留在队伍里。
黎总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了一分钟,目光晦涩,不知在想什么。
接了个电话就转身出去了。
「黎总对不起」我看着她走得沉重的背影,在心里默念: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现在正是刀锋向内的好时机」
拖着疲惫的身躯,我回到黑灯瞎火的家里。
自从正式上班后,老公非但不支持,反而三天两头玩失踪。
儿子不是丢给托育就是丢给我妈。
总之,他不可能亲自带一天。
我冷着脸热起炉灶,给我妈打了电话,她没说什么,带着孩子慢吞吞赶过来。
我俩在饭桌上相视无言,沉默地吃完了一顿晚饭。
起身收拾碗筷的时候,我终于开口了:
「下个月我就跟他离婚」
想象中的劝解和阻拦都没发生,我妈只悠悠叹了口气,点点头就回房了。
外出工作是她支持的。
但这个竞争环境,没人真的会给予无名无势的宝妈任何特殊关照。
要么卷死自己,要么卷死别人。
而我不想站在同性的对立面,助长对女性越来越恶劣的用工环境。
所以我选择卷自己。
我妈当然明白我的想法,也知道这个决定一旦下了,我的婚姻就名存实亡了:
赵佟不是一个能同甘共苦的丈夫,他在我的生活里,只剩下累赘的作用。
如约在民政局门口见面的那天,赵佟还穿着前一晚在外鬼混的臭衣服。
他吊儿郎当不当回事,叫签名就签名,叫按手印按手印:
「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离了我,这辈子都找不到能包容你的人」
「你记住现在自己自以为是的样子,不要过个十天半月求我复婚就好」
冷静期期间,他简直玩疯了,以往不过是看看擦边视频。
现在直接把人约到床上去了,日子过得潇潇洒洒,所以冷静期对他来说甚至还太长:
「啧,你能不能叫民政局的早点给我办手续啊,已婚身份真碍事」
说完,他还想伸手逗逗我怀里儿子的脸蛋。
我转过身不给他碰:
「拿开你的脏手,下周记得准时到场签名」
「不就是找了个皮包公司的牛马岗嘛,还给你嚣张成这样」
他气不打一处来,仿佛骂得越狠就越能给他身边穿着露脐装的女郎带去男子威风。
「我倒要看看,以后你跪下求继续养你的样子」
我忍俊不禁:
「是每月用水电煤气养我?还是残羹剩饭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