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年会我喝断片,醒来在死对头陆沉舟的床上。
他慢条斯理扣着衬衫:“林秘书,昨晚你抱着我说要窃取商业机密。”
我落荒而逃,却在办公室发现他电脑开着——屏幕是我的睡颜,标题“求婚企划”。
第二天他把我堵在茶水间:“偷看机密,该当何罪?”
我反手将咖啡泼在他高定西装上。
陆沉舟抓住我手腕按在墙上,呼吸灼热:“赔不起?那就用你抵债。”
他低头时我瞥见他领口下的抓痕——正是我昨晚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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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顶层总裁办,只剩两人)
陆沉舟的指尖毫无预兆地按上我僵硬的肩胛骨。
冰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林秘书,”他低沉的嗓音贴着耳廓滑下,像淬了冰的丝绸,“这么晚还不走?”
我猛地一颤,手肘撞翻了桌角的马克杯。
深褐液体泼溅,几滴糖霜沾在他微敞的衬衫领口,紧贴着冷白的锁骨。
他没躲。
反而俯身,薄唇凑近那点碍眼的甜腻。
舌尖极快、极轻地舔过。
喉结滚动。
再抬眼时,目光却像淬火的钩子,牢牢钉住我因惊惧而发颤的睫毛。
“原来你这里……”他指腹带着薄茧,重重碾过那片隐秘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藏着个月亮形状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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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篇 (0-2000)
(清晨,奢华套房,宿醉初醒)
头疼得像被重锤夯过。
意识艰难地浮出混沌的泥沼。
陌生的气息,昂贵雪松混着淡淡烟草味,强势地侵占鼻腔。
不是我的出租屋。
我猛地睁开眼。
天花板上垂落的艺术吊灯线条冷硬,折射着窗外过于刺眼的晨光。
身下是触感极佳却冰冷陌生的埃及棉床单。
身边,床垫微微下陷。
一个男人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
肩宽腰窄,身形挺拔得过分。
他只穿了条熨帖的黑色西裤,赤裸的上半身肌理分明,肩背线条流畅得如同雕塑。
晨曦勾勒出他利落的侧脸轮廓。
——陆沉舟。
寰宇科技那个冷酷、龟毛、吹毛求疵,和我所在星璨集团斗了整整三年的死对头CEO。
我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炸了。
昨晚公司年会,部门那群牲口疯狂灌酒……后来呢?
记忆碎片乱闪:震耳的音乐,炫目的灯光,还有……我好像揪着谁的领带不放,嘴里嚷嚷着什么“核心数据”、“搞定你”之类的疯话?
完了。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我像被扔进冰窟,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屏住。
他仿佛背后长眼,慢条斯理地转过身。
清晨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深邃的眼窝下投着淡淡的阴影,看不出情绪。
修长的手指拈起床头柜上那件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慢悠悠地,一颗、一颗,扣着扣子。
动作优雅得像在演奏。
金属袖扣折射出一点冷光。
“醒了?”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平静无波。
我喉咙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攥着身上不属于我的丝绒薄被。
他扣好最后一粒纽扣,终于抬眼看我。
那眼神,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林晚,”他叫我的名字,清晰得残忍,“昨晚你抱着我脖子,说……”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要窃取寰宇下一季度的商业机密。”
轰——
世界彻底崩塌。
空气被抽干。
我像条濒死的鱼,徒劳地张了张嘴,却吸不进一丝氧气。
“我……我没有!”声音干涩嘶哑得厉害,毫无底气。
“哦?”他挑眉,慢步走近床边,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阴影完全笼罩了我,“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搞定’我的?”
他俯身,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闻到他身上残留的、属于我的淡淡酒气。
“比如……”他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藏在被子下、微微发抖的腿,“你腿上那块新添的淤青?”
轰!
最后一点侥幸被烧成灰烬。
羞耻和恐慌像藤蔓绞紧心脏。
我猛地掀开被子,顾不上腿脚酸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跌下床。
胡乱抓起地上散落的、皱巴巴的裙子套上,动作狼狈得像在逃命。
高跟鞋的细跟敲击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急促又慌乱的脆响。
不敢回头。
身后,死寂一片。
只有他无声的目光,沉甸甸地烙在背上,烫得我几乎要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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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卡点付费 (2000-5000)
(寰宇科技总裁办公室,午后)
指尖冰凉,悬在陆沉舟那台特制加密的笔记本键盘上方。
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星璨高层冰冷的指令犹在耳边:“林晚,寰宇的‘星链’核心代码,必须拿到!代价不计!”
代价……包括我吗?
心脏在肋骨下狂跳,擂鼓般撞击着胸腔。
年会那晚的“意外”之后,陆沉舟对我的态度变得极其古怪。
公事公办里,总掺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审视。
像猎手耐心地观察掉入陷阱的猎物。
这办公室成了我的刑场。
深吸一口气。
指尖落下,敲击键盘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哒。
哒哒。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一道极其复杂的十六位密码屏障弹了出来。
该死!
星璨技术部给的后门程序,根本无法绕过陆沉舟亲自设计的终极防御。
他从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他的顶级安保团队。
时间在焦灼中流逝。
窗外天色渐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
就在我几乎绝望,准备强行注入破解程序时——
“滴”一声轻响。
屏幕闪烁。
防御屏障……竟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我愣住了。
下一秒,一个从未见过的文件夹图标,自动跳了出来。
文件名是纯黑色的,没有标注任何信息。
鬼使神差。
我点开了它。
没有预想中的冰冷代码,没有复杂的数据流。
只有一张照片。
巨大的,铺满了整个屏幕。
光线昏暗的卧室。
凌乱堆叠的丝绒被间,熟睡的女人侧颜安宁,长发散落在枕畔,唇瓣微微张着。
是我。
昨晚的我。
一股寒气从脚底猛地窜起,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
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
照片下方,一行加粗的白色字体,像冰冷的子弹射入我的瞳孔:
**【核心机密:林晚专属求婚企划 - 执行中】**
空气凝固了。
世界只剩下那张照片和那行字,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扭曲。
全身的血液疯狂倒流,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急速褪去,留下冰冷的麻木。
指尖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鼠标。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从门口传来。
像死神敲响了丧钟。
我猛地抬头。
心脏骤然停跳。
陆沉舟斜倚在门框上。
一身剪裁完美的墨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冷峭。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双臂随意地环抱在胸前,姿态慵懒,仿佛只是路过。
可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正牢牢锁着我。
像盘旋的鹰隼锁定了地面无处可逃的兔子。
里面没有惊怒,没有质问。
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和……一丝极其隐晦、却让我浑身发毛的玩味。
他薄唇微启,打破了死寂的空气。
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精准地刺穿我最后的伪装。
“林秘书,”他缓步走进来,皮鞋踩在厚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偷看我的核心机密?”
他停在巨大的办公桌前,隔着冰冷的红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目光扫过我惨白的脸,最后落在我因极度震惊而忘了关掉的屏幕上。
那张照片,那行刺目的标题,无所遁形。
“该当何罪?”
四个字,轻飘飘的。
却重若千钧,狠狠砸在我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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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高潮 (5000-8000)
(寰宇科技茶水间,次日清晨)
浓郁的蓝山咖啡香气在狭小的茶水间弥漫。
我盯着咖啡机汩汩流出的深褐色液体,心神不宁。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马克杯温热的杯壁。
陆沉舟那句“该当何罪”和屏幕上刺目的“求婚企划”在脑子里疯狂打架。
荒谬!
他怎么可能……
“林秘书,早啊。”一个过分甜腻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我回头。
是赵明雅。
寰宇公关部新晋的“司花”,一身当季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手里端着个限量版骨瓷杯。
她摇曳生姿地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挤开我,占据了咖啡机前的最佳位置。
浓郁的香水味瞬间压过了咖啡香。
“陆总的口味真是越来越挑剔了,”她状似无意地抱怨,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整个茶水间都听到,“今早特意让我去城南那家只接受预定的私房甜品店,排了半个多小时队,就为了买一盒……喏。”
她扬了扬手里一个包装低调却难掩奢华的甜点盒。
上面印着一个极其眼熟的银色月亮logo。
——正是我最爱的那家,贵得离谱、每次只能咬牙买一小块的马卡龙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
“说是要招待贵客呢。”赵明雅斜睨我一眼,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也不知道是哪位贵客,能让咱们陆总这么上心。”
她慢悠悠地给自己的杯子注入咖啡。
“有些人啊,”她抿了一口,意有所指,“位置坐得再近,也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陆总身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站的。”
尖酸刻薄的话语,像细密的针扎在皮肤上。
茶水间里其他几个同事交换着眼神,气氛微妙。
我捏紧了手中的马克杯。
滚烫的杯壁灼着掌心,却压不下心头翻涌的酸涩和难堪。
赵明雅对陆沉舟的心思,全公司皆知。
她此刻的挑衅,像一面镜子,照出我此刻处境的荒唐和危险。
一个商业间谍,被目标人物电脑里存着“求婚企划”?
哈!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滞涩,转身准备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空气。
刚迈出一步,手腕猛地被一股大力抓住!
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
手里的咖啡杯剧烈一晃,温热的液体泼溅出来。
“啊!”赵明雅短促地惊叫一声,慌忙后退,嫌恶地看着自己昂贵裙摆上溅到的几点褐色污渍。
我愕然抬头。
撞进陆沉舟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茶水间门口,脸色冷峻。
抓住我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温度却低得惊人。
“陆总!”赵明雅立刻换上委屈又娇嗔的表情,“你看她!我的裙子……”
陆沉舟的目光甚至没在她身上停留半秒。
他只牢牢锁着我,眉头微蹙,声音低沉:“去哪?”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周围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过来。
难堪,委屈,还有一丝被赵明雅点燃的莫名火气,猛地窜了上来。
“放手!”我用力挣扎,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
他却纹丝不动,反而收紧了手指。
“陆沉舟!”我彻底被激怒,理智的弦“啪”地断了。
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我猛地将右手端着的、还剩大半杯的滚烫咖啡,狠狠朝他身上泼去!
深褐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
精准地、毫无保留地,泼洒在他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墨色高定西装前襟上。
“哗啦——”
时间仿佛静止了。
滚烫的咖啡迅速洇开,在他昂贵的西装上留下一大片深色的、狼狈的污渍,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几滴甚至溅到了他线条冷硬的下颌。
茶水间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
赵明雅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死寂。
空气凝固得如同水泥。
陆沉舟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那一片狼藉。
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再抬眼时,那双眸子黑沉得可怕,像酝酿着风暴的深海。
他没有勃然大怒。
反而极轻地、极冷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让周围的气温骤降。
下一秒,他攥着我手腕的那只手猛地发力!
天旋地转。
我被他强硬地拖拽着,踉跄一步,后背重重撞上茶水间冰凉的瓷砖墙壁。
闷痛传来。
眼前一暗。
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带着咖啡的苦涩香气和他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将我彻底困在他与墙壁之间。
空间逼仄得令人窒息。
他另一只手也撑在了墙上,将我完全禁锢在他的臂弯里。
灼热的呼吸瞬间逼近,喷洒在我的额发和脸颊上,烫得惊人。
“赔不起?”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垂,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一字一句砸进我耳膜,“那就……”
他顿了顿,滚烫的视线如同实质,缓慢而极具侵略性地扫过我因惊怒而微微张开的唇。
“用你抵债。”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因愤怒和慌乱而急促起伏的胸口,不经意间蹭过了他同样剧烈起伏的胸膛。
隔着被咖啡浸湿、变得温热的昂贵布料。
他身体猛地一僵。
深邃的眼眸瞬间暗沉下去,翻涌起我从未见过的、浓稠到化不开的欲念。
像燎原的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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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误会 (8000-10000)
(星璨集团总部,高层办公室)
“废物!”
冰冷的怒斥劈头砸下。
星璨集团执行董事陈锋,我的顶头上司,此刻脸色铁青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将一叠厚厚的文件狠狠摔在光可鉴人的红木办公桌上。
纸张散开,露出几张模糊却极具指向性的照片——
寰宇科技地下停车场。
陆沉舟将我强硬地拽向他的黑色宾利。
我挣扎的侧影。
他俯身靠近我时,那几乎贴在一起的、暧昧不明的角度。
“林晚!”陈锋猛地站起身,鹰隼般的眼睛死死钉住我,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星链’代码影子没见到,你倒先把自己送到了陆沉舟的床上?!”
“我没有!”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挺直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保持最后的冷静,“陈董,这是误会!陆沉舟他……”
“误会?”陈锋厉声打断,指着那些照片,手指因愤怒而微微发抖,“寰宇内部线人亲自送来的照片!陆沉舟电脑里那份该死的‘求婚企划’截图!林晚,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他绕过宽大的办公桌,一步步逼近,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你告诉我,”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淬毒,“是不是他发现了你的身份,用这个下作手段威胁你?还是说……”他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像刀子刮过我的脸,“你早就被他收买了?嗯?那份‘求婚企划’,就是你的投名状?!”
“我没有背叛星璨!”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冤屈而发抖,“陆沉舟他…他根本就是在设局!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他在耍我!”
“耍你?”陈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陆沉舟是什么人?寰宇的掌舵人!他会为了耍你一个小秘书,搭上自己的名声,弄出什么可笑的‘求婚企划’?!”
他猛地停在我面前,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失望、愤怒,还有一种被愚弄的狠厉。
“林晚,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他声音冷得像冰,“一周。”
他竖起一根手指。
“要么,把‘星链’核心代码完整地带到我面前,证明你的‘清白’。”
“要么……”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残忍,“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和你的‘陆总’,一起滚出这个圈子!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星璨的叛徒,是个靠爬上对手床来窃密的贱货!”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叛徒。
贱货。
这些肮脏的字眼砸得我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巨大的冤屈和愤怒堵在胸口,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我想嘶吼,想辩解。
可看着陈锋那张写满不信任和冷酷的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只剩下冰冷的绝望。
原来,在绝对的“证据”面前,所有的辩解都苍白得像一个笑话。
无论是对星璨,还是对陆沉舟……
那个把我拖入地狱漩涡的男人。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指甲更深地陷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没有再看陈锋一眼。
我猛地转身,几乎是撞开了厚重的办公室门,冲了出去。
走廊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无法平息胸腔里那团熊熊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
陆沉舟!
这个名字在心底疯狂嘶吼,带着刻骨的恨意。
都是他!
那张该死的照片!
那个荒谬的“求婚企划”!
他精心编织的网,不仅困住了我,更彻底斩断了我所有的退路!
电梯镜面映出我此刻的模样: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咬破,渗着血丝,眼底是燎原的怒火和……深不见底的绝望。
背叛者的烙印,已经烙下。
无论我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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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大结局 (10000-12000)
(城南甜品店,玻璃幕墙隔绝了午后的喧嚣)
“叮铃——”
清脆的风铃声搅碎了店内慵懒的甜香。
我推门的手僵在半空。
靠窗最好的位置。
陆沉舟独自坐着。
面前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还有一小碟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马卡龙。
各色缤纷。
他微微侧头,目光穿透玻璃幕墙,精准地落在我脸上。
平静无波。
仿佛料定了我会来。
无处可逃。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冲破喉咙。
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过去,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战鼓。
停在他桌前。
阴影笼罩了他面前的小圆桌。
他抬眸,视线平静地迎上我眼中燃烧的火焰。
“陆总好兴致。”我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渣,“还有空在这里吃甜点?”
他没接话。
只是用银质的甜点叉,极其优雅地叉起一枚粉色的马卡龙。
递到我面前。
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你最喜欢的玫瑰覆盆子。”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试试?”
那枚小巧精致的甜点,粉嫩诱人,散发着甜蜜的香气。
落在我眼里,却像裹着糖衣的毒药。
我死死盯着他。
盯着他这张英俊却无比可恨的脸。
星璨冰冷的威胁,陈锋恶毒的诅咒,同事异样的目光,还有那些铺天盖地的“叛徒”、“贱货”的窃窃私语……所有积压的愤怒、屈辱和绝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啪!”
我猛地抬手,狠狠打掉了他递过来的叉子!
银叉撞在骨瓷碟上,发出刺耳的脆响,翻滚着跌落在地。
那枚粉色的马卡龙也摔在地上,碎裂开来,露出里面同样粉色的夹心。
像一颗被摔碎的心。
“陆沉舟!”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抖,“好玩吗?!”
声音引来了店内其他客人惊愕的侧目。
他却像没听见,只是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甜点。
然后,缓缓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他绕过桌子,一步,一步,逼近我。
我下意识想后退,脚跟却撞到了椅子腿,退无可退。
他停在我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吸的微热。
“玩?”他重复着这个字眼,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我,里面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暗流,“林晚,你以为我在玩?”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
“你以为那份‘求婚企划’是假的?”
我心头猛地一跳,被他眼中那过于沉甸甸的东西刺了一下。
“难道不是?!”我强撑着冷笑,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用那种下作手段设局,让我被星璨当成叛徒!逼我走投无路!陆沉舟,这就是你的目的?!”
“目的?”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短促,带着一丝自嘲的苦涩。
“我的目的,从三年前那场科技峰会,你站在台上舌战群儒,眼睛亮得像烧着两团火的时候……”他声音低哑下去,目光像穿越了漫长时光,灼热地烙在我脸上,“就只有一个。”
他抬起手。
没有碰我。
指尖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魔力,轻轻拂开我因激动而散落在额前的一缕碎发。
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林晚,”他唤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上,“那份企划书里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而坦荡,直直看进我震惊混乱的眼底。
“我知道你是星璨的人。”
平地惊雷!
我瞳孔骤然收缩,浑身血液似乎瞬间冻结。
他知道?!
他居然一直都知道?!
“年会那晚,你扑过来喊着要偷‘星链’,”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不再冰冷的弧度,眼神甚至带上了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笨拙得……有点可爱。”
可爱?!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轰鸣。
“那份‘求婚企划’,是我故意让你看到的。”他继续说着,声音低沉而清晰,像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星璨给你的所谓‘后门程序’,也是我让人泄露给你的饵。”
他微微俯身,距离更近。
我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苍白失措的倒影。
“陈锋收到的照片和‘证据’,是我派人匿名送的。”
轰隆!
又一道惊雷炸响!
是他?!
那些将我打入地狱的“铁证”,竟然是他一手炮制?!
“为什么?!”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让我几乎失声,只能嘶哑地问出这三个字。
他深邃的眼眸里,终于清晰地映出了那份被我误解了太久的、沉甸甸的情感。
不再是玩味,不再是冰冷。
是浓烈到化不开的执着和……势在必得。
“因为,”他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最郑重的誓言,“只有这样,星璨才会彻底抛弃你。”
“只有这样,”他再次抬手,这一次,温热的手指轻轻抚上我冰凉的脸颊,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拭去我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你才会无路可退。”
“只能,”他顿了顿,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落进我的网里。”
“林晚,”他微微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唇畔,带着咖啡的苦涩余韵和一种令人心悸的温柔,“你偷走的不是什么核心代码。”
他另一只手,从西装内袋里,缓缓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文件。
文件封面,赫然印着那个曾让我如坠冰窟的标题:
**【核心机密:林晚专属求婚企划】**
他当着我的面,将它展开。
里面没有一行冰冷的代码。
只有详细的日期、地点、流程。
甚至还有我喜欢的婚纱款式草图。
以及……寰宇科技核心股权的部分转让协议,受益人一栏,清晰地写着我的名字。
“你偷走的,”他将那份沉甸甸的企划书,轻轻放入我因震惊而颤抖的手中,指尖拂过我的手背,带着滚烫的温度,“是我这颗早就想叛逃到你这边的心。”
“现在,”他微微偏头,唇角扬起一个极其蛊惑、带着绝对掌控的弧度,目光扫过地上那枚碎裂的粉色马卡龙,又落回我呆滞的脸上,“能赔我一枚新的吗?”
他低下头。
温热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和霸道,精准地压了下来。
覆上我因极度震惊而微张的唇。
甜品店里流淌的轻柔音乐,窗外行人的喧嚣,店内客人的低语……所有声音都在瞬间远去。
世界只剩下唇瓣相接处传来的、陌生而汹涌的电流。
霸道,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珍重。
像在品尝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甜腻的香气不知是来自店里,还是来自这个吻本身。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忘了推开。
也忘了回应。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耳欲聋。
许久。
他才稍稍退开一点。
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清晰地映着我通红的脸和茫然失措的眼。
他低笑一声,指腹轻轻蹭过我被他吻得有些发麻的唇瓣。
声音低哑,带着餍足的磁性,和一丝极尽温柔的诱惑:
“林晚,下半辈子,”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如同誓言,“我的债,只准你来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