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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06 15:41:03

校霸周野打架时被泼了辣椒水,过敏体质的他浑身发烫。

作为死对头,我幸灾乐祸掏出手机录像:“周少爷也有今天?”

他眼神危险地扫过镜头,突然踉跄栽倒,滚烫的手精准扣住我手腕。

“解药…”他喘息灼热,“只有你能解。”

我挣扎着想抽回手:“发什么疯!我是化学系的不是医学系!”

他滚烫的唇擦过我耳垂:“…你调的辣椒水,忘了?”

围观群众炸锅:化学系学霸用自制生化武器拿下了校霸?!

更糟的是,他从此赖上我了。

实验室里他堵住我:“上次的解药,再来一份。”

指尖划过我手腕:“或者…永久配方,考虑吗?”

---

他的喘息烫得惊人,像濒临爆裂的蒸汽阀门。

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裹挟着灼热,喷在我的颈侧。

那只紧扣我腕骨的手,掌心温度高得吓人,汗湿黏腻。

指节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肤里。

“苏念…” 他低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濒临失控的脆弱。

滚烫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我冰凉的耳垂。

激起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电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心跳在死寂的空气中疯狂擂鼓,震耳欲聋。

周围所有看戏的目光都模糊褪色,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噪点。

世界急剧坍缩。

只剩下他身上浓烈的、危险的荷尔蒙气息。

和他那双烧得发红、死死锁住我的眼睛。

——里面翻涌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陌生的欲求。

---

**1**

手机镜头稳稳地对准那个混乱中心。

周野。

T大无人敢惹的活火山,行走的麻烦制造机。

此刻他正狼狈地靠在体育馆冰冷的墙壁上。

额前桀骜不驯的黑发被汗水浸透,凌乱地贴着他发红的额角。

线条凌厉的下颌线绷得死紧。

那双平时总是盛满不耐烦和戾气的眼睛,此刻烧得通红。

像被激怒的困兽。

起因?

一场毫无悬念的篮球场冲突。

对手输急了眼,一瓶廉价的防狼辣椒喷雾。

精准地,泼在了周大少爷那张价值连城的脸上。

人群死寂。

谁不知道周野那副皮囊金贵得离谱。

对辣椒素过敏。

要命的过敏。

“嗬…” 一声压抑痛苦的喘息从他紧咬的齿缝里挤出来。

他猛地扯开运动外套的拉链,动作粗暴。

露出里面被汗水浸透的黑色T恤。

领口歪斜,锁骨的线条因为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

皮肤上,大片不正常的红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

从脖颈,一直爬向被衣料遮掩的胸膛。

像燎原的野火。

我,苏念,化学系常年绩点第一的卷王。

以及周野高中时代起就单方面认定的死对头。

此刻,心情无比愉悦。

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

手指轻点屏幕,录像的红点无声闪烁。

高清记录着校霸百年难遇的落魄时刻。

“哟,” 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穿透凝滞的空气。

清晰地落在他耳中。

“周少爷,也有今天?”

这句话。

像一根点燃的火柴。

丢进了本就躁动不安的汽油桶。

周野猛地抬头。

那双烧红的眼,瞬间攫住了我。

隔着攒动的人头和手机屏幕,精准地钉在我脸上。

里面的风暴激烈得几乎要喷涌而出。

戾气、痛苦。

还有一种…被冒犯的、极致的危险。

他死死盯着我。

或者说,盯着我手里的手机。

那眼神,让我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后背窜起一丝凉意。

下一秒。

他动了。

不是预想中的暴怒。

高大的身体毫无征兆地晃了一下。

像一座失去承重的危楼。

他踉跄着。

不是后退。

而是直直地。

朝着我站立的方向。

栽倒过来!

人群爆发出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往两边分开。

让出一条诡异的通道。

我瞳孔骤缩。

大脑在“快躲开”和“怎么回事”之间短暂死机。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迟疑。

足够了。

一股带着惊人热浪和汗味的力道猛地撞上我。

沉重。

滚烫。

一只手。

带着灼烧般的高温。

像烧红的铁钳。

精准地。

死死地。

扣住了我试图抬起格挡的右手手腕!

力量大得惊人。

骨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呃…” 他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我半边身体上。

滚烫的胸膛紧贴着我僵硬的胳膊。

那颗桀骜不驯的头颅低垂。

汗湿的、刺硬的发茬蹭过我的脸颊。

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痒意和战栗。

他沉重灼热的喘息。

如同濒死的困兽。

毫无遮拦地。

尽数喷在我的耳廓和颈窝。

烫得我浑身一颤。

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解药…” 他低哑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慌的渴求。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火星,砸在我的皮肤上。

“给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像被格式化的硬盘。

只有手腕上那圈滚烫的禁锢,真实得可怕。

“你…你发什么疯!” 我猛地回过神,声音都变了调。

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反而收得更紧。

指腹滚烫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皮肤,直抵脉搏。

“放手!周野!我是化学系的!不是医学系的!”

我气急败坏地低吼,另一只手去推他沉重的肩膀。

纹丝不动。

反而因为我的挣扎。

他滚烫的、带着汗意的唇。

在混乱中。

重重地擦过了我敏感的耳垂!

“嗡——”

像一道电流,猛地从接触点炸开。

瞬间席卷全身。

血液疯狂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我的身体彻底僵住。

耳边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和他愈发粗重、滚烫的喘息。

“呵…” 他发出一声模糊的、意味不明的低笑。

灼热的气息钻进我的耳道。

“你调的…”

“…那瓶辣椒水。”

“忘了?”

轰——!

仿佛一颗炸弹在脑海里引爆。

时间。

空间。

围观人群倒吸冷气的声音。

手机掉落在地的闷响。

一切。

都凝固了。

只有他最后那句带着灼热气息的诘问。

像魔咒。

死死钉在原地。

那瓶辣椒水…

是我做的。

为了对付宿舍楼下那只总爱半夜嚎叫、扰人清梦的流浪猫。

纯天然,高浓度,实验室出品。

效果拔群。

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被用在了周野身上?

混乱的思绪被骤然爆发的议论声浪打断。

“卧槽!!”

“我听到了什么?辣椒水?苏念??”

“周野说…解药?苏念是解药??”

“化学系学霸用自制生化武器拿下了校霸?!!这剧情太魔幻了吧!”

“快拍!快拍!世纪大新闻!”

无数道目光,震惊的、八卦的、难以置信的,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和周野紧紧“相扣”的手腕。

和他几乎半挂在我身上的亲密姿势。

我的脸颊。

后知后觉地。

烧了起来。

比周野身上的温度还要烫。

---

**2.卡点付费**

手腕上的灼热禁锢,像一道无法摆脱的烙印。

周野大半的重量仍压在我肩上。

滚烫。

沉重。

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淡淡烟草味和皮肤灼热散发出的、近乎侵略性的气息。

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鼻腔。

“放开!” 我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用尽全身力气去推他。

这次,他动了。

不是离开。

而是顺着我推拒的力道。

微微抬起了头。

那双烧得通红的眼睛。

近在咫尺。

里面翻涌着痛苦的血丝。

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浓得化不开的烦躁和…渴求?

像沙漠里濒死的旅人看到了绿洲。

这眼神让我心脏猛地一跳。

下意识想后退。

却被他紧扣的手腕死死钉在原地。

“吵死了。” 他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摩擦。

目光扫过周围举着手机、激动得满脸放光的人群。

那眼神冰冷锐利。

带着惯有的、令人胆寒的戾气。

像无形的冰锥。

瞬间冻结了周遭嗡嗡的议论。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落针可闻。

“药。”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我脸上,简短地命令。

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仿佛我天生就该给他“解药”。

“我没药!” 我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气得脑门充血,声音都拔高了。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那辣椒水是防猫的!谁知道会被哪个蠢货拿去对付你?”

“我再说一遍,放手!”

“啧。” 他极其不耐地皱紧眉头。

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落。

砸在我被他攥着的手腕皮肤上。

烫得我微微一缩。

他像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

也或许是过敏反应带来的窒息感让他无法再僵持。

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沉。

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了过来。

我猝不及防,被他带得一个趔趄,惊呼卡在喉咙里。

他滚烫的额头抵着我的肩膀。

沉重的呼吸喷在我的锁骨。

“那就…”

他喘息着,声音模糊在两人紧贴的布料之间。

“…带我去能解决的地方。”

“现在。”

命令的口吻。

虚弱的状态。

形成一种诡异又强势的矛盾感。

周围的目光像探照灯,刺得我浑身不自在。

手腕快被他捏碎了。

他身上的热度隔着衣服源源不断传来,烫得惊人。

再僵持下去,明天T大论坛的头版头条恐怕就是“学霸校霸体育馆当众殉情”。

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咬牙切齿。

“医务室。跟我走。”

几乎是拖拽着他沉重的身体。

顶着无数道能穿透钢板的目光。

我艰难地。

一步一步。

像拖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事故现场。

每一步。

都踩在名为“周野”的地雷阵上。

医务室熟悉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

值班的校医李姐是个风风火火的中年女人。

看到几乎半挂在我身上的周野和他那身触目惊心的红疹,吓了一跳。

“哎哟我的天!周野?这又是怎么了?”

“辣椒素过敏。” 我言简意赅,用力想把这块烫手山芋卸到病床上。

周野却像没骨头似的,顺着我的力道坐下。

那只滚烫的手。

依旧。

死死扣着我的手腕。

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用力甩了一下。

纹丝不动。

李姐拿着抗过敏药和冰袋过来,看到这“难舍难分”的一幕,眼神瞬间变得意味深长。

“哎呀,小年轻感情就是好,都这样了还舍不得分开呢?”

“不是!李姐你误会了!” 我脸腾地一下红了,急于撇清,“他…他神经搭错了!你快给他打针!”

周野撩起眼皮,烧红的眼没什么情绪地扫了李姐一眼。

没解释。

也没松手。

反而用拇指。

无意识地。

在我被他攥得发红发烫的腕骨内侧。

轻轻摩挲了一下。

粗糙的指腹带着惊人的热度。

划过敏感的皮肤。

像一道微弱的电流。

猝不及防。

我浑身一僵。

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顺着脊椎猛地窜起。

“你!”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

他却只是皱着眉,偏过头,对着李姐哑声催促。

“药。”

李姐忍着笑,熟练地给他注射了抗敏针,又递上冰袋。

“按着,降温。苏念你帮他一下,我去看看记录。”

李姐一走。

小小的隔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空气黏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药效似乎起得很快。

周野紧绷的身体线条稍微放松了一些。

脸上那种骇人的潮红也褪去些许。

但那双眼睛,依旧沉沉地看着我。

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里面翻搅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扣着我手腕的力道,也松了些许。

不再是铁钳般的禁锢。

却依然没有放开。

带着一种…固执的、宣示主权般的意味。

“周野,” 我压着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松手。”

他垂着眼。

目光落在他自己的拇指上。

那根手指,还停留在我的手腕内侧。

无意识地。

缓慢地。

画着毫无意义的圈。

指腹的热度透过皮肤,清晰地传递过来。

一下。

又一下。

撩拨着脆弱的神经。

“辣椒水。” 他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平稳了许多。

“什么?” 我一愣。

他抬起眼。

目光锐利。

像手术刀。

直直地剖开我试图掩饰的慌乱。

“配方。”

“什么配方?” 我心头警铃大作。

“你调的那瓶。” 他盯着我,眼神深得可怕。

“效果…很特别。”

“告诉我。”

“或者,” 他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

带着一种迫人的、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

离我更近。

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尚未褪尽的红血丝。

和他微微干裂、却依旧形状好看的唇。

他滚烫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

声音压低。

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沙哑。

“把永久配方给我。”

“我自己配。”

隔间的门被推开。

李姐拿着记录本进来。

“感觉好点没?红疹消了些…”

她的话戛然而止。

目光落在周野依旧扣着我手腕的手上。

落在他微微前倾、几乎将我笼罩的姿势上。

落在我因为他的靠近和那惊世骇俗的要求而瞬间爆红的脸颊上。

李姐的眼神。

从惊讶。

迅速变成了然。

然后。

是毫不掩饰的、慈祥的姨母笑。

“咳,” 她清了清嗓子,掩饰不住笑意,“看来是好了啊?都有精神谈情说爱了?”

“年轻人,悠着点,过敏刚好,别太激烈。”

轰——!

我脸上的热度足以煎蛋。

猛地用力。

这次终于甩开了那只滚烫的手。

手腕上残留着他的指痕和温度。

像一个耻辱的标记。

“李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抓起自己掉在地上的书包。

像躲避瘟疫一样。

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医务室。

身后。

似乎传来一声极轻、极沉的低笑。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

玩味。

---

**3.高潮**

周野成了甩不掉的影子。

粘人。

且理直气壮。

“苏念,实验报告借我抄抄。” 慵懒的声线在图书馆角落响起。

我头也不抬:“自己写。”

“不会。” 他大剌剌地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长腿在狭窄的桌下无处安放,几乎碰到我的膝盖。

我触电般缩回脚。

“那就挂科。”

他嗤笑一声,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看我。

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挂科了,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带着戏谑的钩子,“就总想找人‘聊聊’那瓶辣椒水的事。”

“……”

我啪地合上笔记本。

抓起书就走。

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像精准的节拍器。

食堂窗口排着长队。

我刚站定。

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冷冽气息的压迫感就从身后笼罩下来。

周野极其自然地站到了我旁边。

肩并肩。

手臂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

“阿姨,两份糖醋排骨,一份不要葱姜蒜,另一份…” 他侧头,垂眼看我,“你吃什么?”

“我自己会点!” 我往旁边挪了一大步。

“哦,” 他无所谓地挑眉,对打菜阿姨笑得人畜无害,“那就两份都不要葱姜蒜,谢谢阿姨。”

饭卡滴的一声。

刷的是两份的钱。

我端着餐盘,看着对面那个埋头吃得心安理得的人。

太阳穴突突地跳。

“周野,你到底想干嘛?”

他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块排骨,抽了张纸巾擦嘴。

动作优雅得不像个校霸。

“辣椒水。” 他抬眼,黑眸沉沉,“永久配方,考虑得怎么样了?”

“考虑你个头!” 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那是意外!意外懂吗?”

“不懂。”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长腿在桌下伸展。

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松弛感。

“我只知道,效果很好。”

“让我…”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我因为气恼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印象深刻。”

“念念不忘。”

最后四个字。

被他刻意放慢了速度。

咬得极轻。

却像带着滚烫的烙印。

烫得我指尖发麻。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稀薄了。

“神经病!” 我猛地站起身,餐盘都没收,落荒而逃。

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低沉的笑声。

如同魔音灌耳。

紧追不舍。

流言蜚语如同春天的柳絮。

无孔不入。

“看!那就是苏念!用辣椒水征服校霸的女人!”

“啧啧,看不出来啊,化学系的高岭之花,手段这么野?”

“听说周野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天天追着跑!”

“真的假的?周野欸?他会被人拿捏?”

“那还有假?都有人拍到了!在医务室,周野拉着她的手不让走!”

这些声音钻进耳朵。

像细小的针。

刺得我烦躁不堪。

更烦的是。

无论走到哪里。

似乎总能感觉到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不远不近地跟着。

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我困在中心。

直到那天。

化学实验楼。

我正专注地处理一组极易挥发的有机溶剂。

需要绝对的安静和稳定。

脚步声。

熟悉的。

带着某种特有节奏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

停在了我身后。

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我握着移液管的手。

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一滴透明的溶剂。

偏离了目标试管。

滴落在冰冷的实验台面上。

发出极其轻微的“啪嗒”声。

“出去。” 我盯着那滴扩散的液体,声音冷得像冰。

身后的人没动。

沉默。

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

“周野,” 我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着怒火,“这里是实验室,不是你家后花园。”

“出去。”

“配方。” 他固执地重复。

声音很近。

就在我脑后。

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我的发顶。

像羽毛搔刮。

激起一阵令人战栗的麻痒。

“没有!” 我猛地转身。

动作幅度太大。

手肘撞到了旁边一支刚刚从恒温箱取出的、盛放着某种粘稠催化剂的锥形瓶!

“小心!”

他的低喝和我的惊呼同时响起。

瓶子摇晃着。

瓶口倾斜。

里面那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

如同缓慢流淌的血液。

朝着我的方向。

泼洒下来!

时间在那一秒被无限拉长。

我甚至能看清液体表面在灯光下泛起的诡异光泽。

带着灼人的热度。

危险!

脑子里警铃炸响。

身体却因为刚才的转身动作失去了平衡。

根本来不及躲闪!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暗红逼近。

下一秒。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侧面撞来!

天旋地转。

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实验台边缘。

钝痛袭来。

眼前发黑。

一声压抑的闷哼。

在我头顶响起。

带着痛楚。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额前。

我惊魂未定地抬头。

撞进一双近在咫尺的、因为疼痛而微微眯起的黑眸。

周野。

他不知何时跨步上前。

用他的身体。

严严实实地挡在了我和那泼洒的液体之间!

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大部分泼在了他宽阔的后背上。

深色的外套瞬间洇开一大片湿痕。

散发出浓烈的、刺鼻的化学品气味。

还有几滴。

溅在了他裸露的后颈皮肤上。

迅速灼烧出几块刺眼的红痕。

“你…” 我喉咙发紧,看着他瞬间绷紧的下颌线。

“闭嘴。” 他咬着牙,声音因为疼痛而发颤。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扣在我肩膀上的手。

力道大得惊人。

微微发抖。

实验室里死寂一片。

只有他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

和我擂鼓般的心跳。

“嘶啦——”

他粗暴地扯开被污染的外套拉链。

动作牵扯到背后的灼伤。

眉头狠狠皱起。

他随手将昂贵的外套扔在地上。

像扔掉一块破抹布。

里面只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短袖T恤。

清晰地勾勒出贲张的肩背线条。

后颈和肩胛骨上方。

几处被灼伤的皮肤红得刺眼。

周围迅速泛起细小的水泡。

“看够没?” 他转过身,面对着我。

汗水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黑眸沉沉。

里面翻滚着痛楚、烦躁。

还有一丝…被我看穿的狼狈?

“医药箱。” 他哑声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在…在那边!” 旁边一个被吓傻的女生终于反应过来,指着墙角。

我如梦初醒。

几乎是扑过去,拉开柜门,手忙脚乱地翻找。

酒精。

棉签。

烫伤膏。

我的手抖得厉害。

药瓶差点掉在地上。

“慌什么。”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

声音很近。

带着灼热的呼吸。

“死不了。”

我咬着唇。

强迫自己镇定。

拿起消毒棉签,沾满酒精。

转过身。

他很高。

我需要微微仰头。

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他后颈那片狰狞的红痕和水泡上。

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

“会有点疼。” 我低声说。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

背对着我。

微微低下了头。

露出了那段线条流畅、却伤痕累累的脖颈。

像某种沉默的献祭。

我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

将沾着冰凉酒精的棉签。

靠近那片灼热的伤处。

就在棉签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

他的身体。

极其轻微地。

颤抖了一下。

肌肉瞬间绷紧。

像一张拉满的弓。

我动作一顿。

“疼?”

“少废话。” 他声音闷闷的,带着强忍的沙哑。

我深吸一口气。

狠下心。

将棉签按了上去。

“唔…”

一声短促的、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像受伤野兽的低吼。

他的脊背瞬间弓起一个僵硬的弧度。

脖颈上的青筋因为剧痛而根根凸起。

汗水沿着绷紧的肌肉纹理滚落。

我的指尖。

甚至能感受到他皮肤下传来的、剧烈的震颤。

一种陌生的、混合着愧疚和…心疼的情绪。

猛地攫住了我。

动作下意识地放得无比轻柔。

用棉签一点点吸掉渗出的组织液。

再小心翼翼地。

将清凉的烫伤膏涂抹上去。

指尖不可避免地。

划过他灼热紧绷的皮肤。

带着药膏的微凉。

每一次细微的触碰。

都感觉他绷紧的肌肉。

会随之跳动一下。

空气里。

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

和我自己无法控制的心跳声。

烫人的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为什么?”

我的声音很轻。

轻得几乎被他的呼吸声盖过。

涂抹药膏的手停在他肩胛骨上一处最严重的灼伤边缘。

他背对着我。

沉默了几秒。

宽阔的肩背线条在灯光下投下沉默的剪影。

“手滑。”

他开口。

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淡。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两个字。

轻飘飘的。

把我所有翻涌的情绪。

堵了回去。

像一盆冰水。

浇在刚燃起的炭火上。

嗤啦一声。

只留下呛人的白烟。

我捏着药膏管的手指猛地收紧。

塑料管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手滑?

好一个轻描淡写的“手滑”!

刚才那千钧一发、毫不犹豫扑过来的动作。

那瞬间挡在我面前、被灼伤时绷紧的身体。

那压抑不住的痛楚闷哼。

都是“手滑”?

一股无名火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猛地窜了上来。

烧得我眼眶发热。

我粗暴地将烫伤膏盖子拧上。

塞进医药箱。

动作大得咣当作响。

“药上好了。”

我的声音冷得像实验室的不锈钢台面。

“周少爷手滑挡灾,我感激不尽。”

“医药费多少,我转给你。”

“没什么事的话,请出去。”

“我要收拾你的‘案发现场’了。”

我指着地上那件被毁掉的外套和一片狼藉的实验台。

没有回头看他。

后背却清晰地感受到他投射过来的目光。

沉甸甸的。

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

脚步声响起。

沉稳。

缓慢。

从我身后。

走向门口。

门被拉开。

吱呀一声。

他没有立刻离开。

停在门口。

“苏念。”

他叫我的名字。

声音不高。

却像带着某种穿透力。

清晰地敲在我的耳膜上。

我收拾碎玻璃的手僵在半空。

没有回头。

“那辣椒水…”

他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斟酌词句。

空气凝固。

“…效果确实不错。”

“配方,我总会拿到。”

门被轻轻带上。

隔绝了他最后那句意味不明的话。

也隔绝了他存在的气息。

实验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和满地狼藉。

空气中还残留着刺鼻的化学品味道。

和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冽又灼热的气息。

我慢慢蹲下身。

看着地上那件沾满暗红催化剂的外套。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后颈皮肤滚烫的触感。

还有他强忍疼痛时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

心口某个地方。

像是被那粘稠的催化剂糊住了。

又闷。

又涩。

还带着一种被愚弄的尖锐刺痛。

什么配方?

什么总会拿到?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一次次靠近?

又一次次用这种冷漠疏离的姿态推开?

像个恶劣的猎人。

布下若有似无的陷阱。

冷眼看着猎物在困惑和恼怒中挣扎。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眼眶和凌乱的发丝。

狼狈不堪。

而那个始作俑者。

却只留下一个“手滑”的背影。

和一个更加扑朔迷离的谜题。

实验室惨白的灯光打在脸上。

冰冷。

如同此刻的心情。

门外。

似乎有极轻微的脚步声停留了一瞬。

随即远去。

消失不见。

像从未出现过。

只有地上那件昂贵的外套。

无声地证明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切。

和他那句。

该死的“手滑”。

---

**4.误会**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寝室里亮得刺眼。

班级群的信息疯狂跳动。

像一群聒噪的麻雀。

一个匿名小号。

甩出一张照片。

角度刁钻。

正是实验室事故发生的瞬间。

照片里。

周野高大的身躯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挡在我身前。

他后背上那片暗红色的污渍清晰可见。

而我。

在他怀里。

微微仰着头。

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抓着他腰侧的衣服。

因为角度和错位。

看起来。

像是我主动扑进了他怀里。

紧紧相拥。

拍摄者显然深谙抓拍精髓。

定格了光影最暧昧的一刻。

他紧绷的侧脸线条。

我惊惶睁大的眼睛。

在昏暗混乱的背景里。

构成一幅张力十足、引人遐想的画面。

配文更是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瞬间炸锅:

【惊爆!化学系学霸与校霸实验室定情!英雄救美,情难自禁!】

【辣椒水只是开始,催化剂才是真爱?独家揭秘学霸如何用化学方程式俘获校霸!】

【内部消息:两人高中就纠缠不清,学霸为爱转战化学系,终成眷属!】

荒谬!

无耻!

我气得手指发抖。

想打字澄清。

却发现群里早已被各种惊叹、调侃、祝福的表情包刷屏。

“卧槽!真的假的?周野?英雄救美?”

“啊啊啊我就说!上次体育馆我就觉得不对劲!磕到了磕到了!”

“学霸配校霸?这什么神仙CP!化学系姐妹出息了!”

“苏念深藏不露啊!平时看着高冷,出手就是王炸!”

“@苏念 出来发糖啊!求恋爱秘笈!”

“@周野 野哥威武!嫂子威武!”

……

@我的信息一条接一条。

像无数根针扎在眼皮上。

我烦躁地关掉群消息。

点开那个匿名小号的资料。

一片空白。

像幽灵。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这绝不是巧合。

是有人故意的。

目的呢?

让我难堪?

还是…离间?

这个词蹦出来的瞬间。

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离间谁?

我和周野?

我们之间有什么值得离间的?

除了那该死的辣椒水和莫名其妙的纠缠。

根本什么都没有!

我强迫自己冷静。

找出李思涵的号码。

她是学生会宣传部的,消息灵通。

电话接通。

“念念!” 李思涵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你看到群里的照片没?太劲爆了!快跟我说说细节!周野那身材…”

“思涵!” 我打断她,声音严肃,“那张照片,谁拍的?那个匿名小号是谁?”

“啊?” 她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不知道啊,匿名发的。不过…我倒是听人提了一嘴,说拍照片的人,好像…”

她犹豫了一下。

“好像…是跟林薇薇关系挺好的一个学妹?”

林薇薇?

这个名字像一块冰。

砸进心湖。

林薇薇。

艺术系系花。

周野后援会的狂热组织者。

曾经无数次在公开场合表达对周野的倾慕。

视所有靠近周野的女生为眼中钉。

尤其是…

我。

因为高中时那场莫名其妙的“死对头”定位。

以及最近沸沸扬扬的“辣椒水事件”。

她的敌意。

从不掩饰。

如果是她…

动机足够充分。

怒火夹杂着一丝无力感席卷而来。

我捏紧了手机。

“知道了,谢谢。”

挂了电话。

心乱如麻。

林薇薇。

她到底想干什么?

仅仅是为了让我难堪?

还是…

手机再次震动。

是林薇薇。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苏念,聊聊?】

【学校后门咖啡馆,现在。】

【关于周野,也关于…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秘密?

我盯着那两个字。

心脏骤然缩紧。

她知道了什么?

辣椒水的事?

还是…实验室里周野那句该死的“手滑”?

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咖啡馆角落。

灯光昏黄暧昧。

林薇薇已经坐在那里。

妆容精致。

穿着一条勾勒出完美曲线的米白色连衣裙。

像个精心打扮的洋娃娃。

看到我。

她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

“来了?” 她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姿态优雅,“坐。”

我没动。

站在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照片是你让人拍的。”

不是疑问句。

是陈述句。

她笑容不变。

“重要吗?大家喜欢看,不就够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冷声问。

“我?” 她放下小勺,抬起眼,目光直直刺向我。

“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苏念。”

“离周野远点。”

“你不配。”

最后三个字。

她说得轻飘飘。

却带着刻骨的鄙夷。

像冰冷的刀片刮过皮肤。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我攥紧了拳头。

“哦?” 她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

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那如果…”

“周野接近你,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辣椒水’呢?”

我的心猛地一跳。

“你什么意思?”

林薇薇慢条斯理地从精致的链条包里拿出手机。

解锁。

点开一段录音。

指尖轻轻一按。

周野那极具辨识度的、带着几分慵懒和玩味的声音。

清晰地流淌出来。

背景有些嘈杂。

像是在某个聚会的场合。

“……苏念?呵,挺有意思。”

“辣椒水?效果是不错,够劲儿。”

“不过…你们真以为老子稀罕那玩意儿?”

录音里传来几个男生起哄的笑声。

“野哥,那你天天追着人家跑,图啥啊?”

短暂的沉默。

然后。

是周野带着明显戏谑和恶意的笑声。

清晰得如同冰锥。

狠狠凿进我的耳膜。

“图什么?”

“图她…”

“…好骗啊。”

“高中那会儿不就知道了?看着挺聪明,其实轴得很,认死理。”

“稍微逗逗,就炸毛,好玩。”

“而且…”

他顿了顿。

语气里的轻佻和算计。

毫不掩饰。

“化学系,绩点第一。”

“以后那些头疼的实验报告、项目数据…”

“不就有免费劳动力了?”

“啧,这‘解药’,性价比多高?”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咖啡馆里轻柔的背景音乐。

此刻听来。

如同刺耳的噪音。

我站在原地。

浑身冰冷。

血液像是瞬间凝固。

又猛地冲上头顶。

耳边嗡嗡作响。

只剩下周野那句轻飘飘、带着无尽嘲讽的。

“图她好骗啊。”

“免费劳动力。”

“性价比多高。”

原来如此。

所有的靠近。

所有的纠缠。

所有那些让我心慌意乱、困惑不解的瞬间。

都只是他精心设计的戏码。

一场居高临下的玩弄。

一场看准了“性价比”的利用。

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在流言蜚语里狼狈不堪。

在心跳失衡中挣扎沉浮。

而他。

在背后。

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我的窘迫。

计算着他的收益。

辣椒水是借口。

实验室的“手滑”是即兴演出。

只有我的难堪。

我的心动。

是真实可笑的祭品。

“听清楚了?”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愉悦,将我从冰封的麻木中拉回。

她收起手机。

笑容甜美又恶毒。

“现在,知道谁才是笑话了?”

“苏念,识相点,自己滚远。”

“别再来碍眼。”

“否则…”

她站起身。

凑近我。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一字一句。

“我不介意让全校都听听这段录音。”

“看看我们‘高岭之花’学霸…”

“…是怎么被人当猴耍的。”

她身上甜腻的香水味。

此刻闻起来。

令人作呕。

我看着她精致的脸。

看着那得意的、怜悯的、如同看垃圾般的眼神。

胸腔里翻涌的。

不再是愤怒。

而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绝望。

和一种…被彻底碾碎尊严的剧痛。

我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

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

咖啡馆的灯光。

在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上。

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

像一张嘲讽的大口。

将我无声地吞噬。

我站在原地。

很久。

很久。

直到服务生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

“小姐…您没事吧?”

我猛地回过神。

才发现自己脸上冰凉一片。

不知何时。

早已泪流满面。

我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挺直了脊背。

像一个战士。

走向一场注定失败的战役。

只是。

这一次。

心口的位置。

空了一个大洞。

呼呼地。

漏着风。

吹散了最后一丝。

不该有的妄想。

---

**5.大结局**

周野成了实验室的幽灵。

无处不在。

又无处可寻。

他依旧会出现。

带着那份该死的、理所当然的“配方”索求。

“考虑好了?” 他斜倚在分析仪器旁,挡住我的去路。

长腿随意交叠。

姿态慵懒。

眼神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执着。

像锁定猎物的鹰。

我抱着一叠厚厚的实验记录本。

目不斜视。

从他身侧的空隙挤过去。

肩膀重重撞上他结实的手臂。

像撞上一堵沉默的墙。

他闷哼一声。

纹丝不动。

“让开。”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比蒸馏水还要寡淡。

他啧了一声。

伸手。

试图抓住我的手腕。

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掌控欲。

我的动作比他更快。

手腕一翻。

冰冷的金属移液管尖端。

精准地。

抵在了他伸过来的掌心。

带着警告的寒意。

他动作顿住。

黑眸沉下来。

盯着那闪着冷光的金属尖端。

“苏念。”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闹什么?”

闹?

我抬眸。

迎上他探究的、带着困惑和不耐的视线。

心口那个被录音撕裂的洞。

又开始隐隐作痛。

像撒了一把粗盐。

“配方没有。”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以后,也不会再有。”

“周野,”

我清晰地念出他的名字。

像在念一个陌生人的代号。

“离我远点。”

“别再来找我。”

“我们…”

我停顿了一下。

指尖因为用力握着移液管而微微发白。

“…两清了。”

说完。

我不再看他脸上瞬间凝固的表情。

收回移液管。

抱着我的记录本。

脊背挺直。

像一个走向断头台的女王。

一步一步。

走出他的视线范围。

每一步。

都踩在自己心尖淌血的伤口上。

身后。

是死一般的沉寂。

他没有追上来。

那道如影随形的、滚烫的视线。

也终于消失了。

彻底消失了。

日子像被抽干了色彩的胶片。

单调。

乏味。

我把自己埋进无穷无尽的实验数据和论文里。

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土。

只有实验室冰冷的仪器。

和试管里变幻的溶液颜色。

不会背叛。

流言蜚语渐渐平息。

新的八卦取代了“学霸校霸”的传说。

林薇薇偶尔投来的、胜利者般的怜悯目光。

也激不起任何波澜。

心口那个洞。

似乎被我用高强度的工作和刻意的麻木。

暂时封住了。

只是偶尔。

在深夜。

在寂静得只剩下心跳的时分。

那句“图她好骗啊”。

会像淬毒的藤蔓。

从记忆深处疯长出来。

缠绕心脏。

窒息般疼痛。

直到那晚。

化学实验楼灯火通明。

我负责的一个关键合成项目到了最后冲刺阶段。

需要通宵监控一组极其复杂的连续反应。

整个楼层。

只剩下我这间实验室还亮着灯。

安静得能听到冷凝水滴滴答答的声音。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反应釜上的温度和压力读数。

眼睛因为长时间聚焦而酸涩胀痛。

突然。

啪!

一声轻响。

头顶的日光灯管闪烁了几下。

彻底熄灭!

紧接着。

整层楼的灯光。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灭!

陷入一片浓稠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停电了!

我心头猛地一沉!

糟了!

反应釜还在运行!

那组连续反应对温度变化极其敏感!

一旦失控…

后果不堪设想!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黑暗中。

我凭着记忆。

跌跌撞撞地扑向反应釜的控制面板。

指尖颤抖地在冰冷的按键上摸索。

试图启动紧急降温程序!

慌乱中。

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身体失去平衡。

重重地向前栽倒!

“小心!”

一声熟悉的低喝!

带着惊惶!

在死寂的黑暗中炸响!

紧接着。

一股大力猛地从侧后方袭来!

狠狠拽住了我的手臂!

将我整个人向后拉去!

我猝不及防。

重重撞进一个坚硬滚烫的胸膛!

熟悉的、带着淡淡冷冽气息的味道。

瞬间将我包裹!

周野?!

他怎么在这里?!

这个念头刚闪过。

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

是我刚才站立的地方!

一个沉重的金属支架!

因为我的碰撞。

倒了下来!

砸在刚才我试图摸索的控制面板位置!

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

如果…

如果刚才不是被他拉开…

那沉重的支架…

会直接砸在我的头上!

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我靠在他怀里。

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

几乎要破膛而出!

黑暗中。

他的手臂。

像最坚固的锁链。

紧紧箍着我的腰。

将我牢牢地禁锢在他滚烫的怀抱里。

急促的心跳透过紧贴的脊背。

清晰地传递过来。

和他的呼吸一样。

沉重。

滚烫。

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没事了…没事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箍在我腰间的手臂。

收得更紧。

像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黑暗中。

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灼热的体温。

他剧烈的心跳。

他拂过我发顶的、带着急促热度的呼吸。

还有他身上那股…

独一无二的、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息。

像一张巨大的网。

将我死死困住。

理智在尖叫。

快推开他!

录音里的嘲讽言犹在耳!

可身体…

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贪恋着这一刻黑暗带来的脆弱和依靠。

贪恋着这…致命的温暖。

“放开…” 我的声音细若蚊蚋。

带着自己都唾弃的软弱。

他没有动。

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沉重的呼吸拂过。

“不放。”

两个字。

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霸道。

“为什么…” 我声音哽咽,挣扎起来,“周野!放开我!你不是说我好骗吗?不是图免费劳动力吗?现在又装什么好人?!”

黑暗。

放大了所有情绪。

积压的委屈、愤怒和被欺骗的痛楚。

如同决堤的洪水。

汹涌而出。

我的挣扎在他怀里显得如此徒劳。

他沉默着。

手臂像钢铁浇筑。

纹丝不动。

任由我发泄般地捶打他的胸膛。

直到我累得脱力。

靠在他胸口。

无声地流泪。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他身体猛地一僵。

黑暗中。

他叹息般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懊悔。

“录音…”

“是假的。”

什么?!

我猛地抬头。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林薇薇给你的录音…”

“是剪辑拼接的。”

“我承认,那些话…有些是我说的。”

“但不是对你。”

“是在拒绝另一个…想通过接近你来讨好我的蠢货。”

“原话是:‘别打苏念主意。她轴,认死理,好骗?呵,她比谁都精。辣椒水效果是不错,但老子稀罕的是那玩意儿吗?’”

“‘图她?图她化学系绩点第一?图以后实验报告项目数据有免费劳动力?’”

“‘放屁!’”

“‘老子图的是她这个人!高中那会儿就他妈图上了!’”

“‘听不懂人话?滚!’”

他语速很快。

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急于解释的焦躁。

每一个字。

都像重锤。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黑暗中。

我彻底僵住。

忘记了挣扎。

忘记了流泪。

“那…那你为什么…”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不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用那种方式…” 我想起他一次次索要配方的姿态。

“实验室那次…你说手滑…”

他沉默了几秒。

箍着我的手臂,力道松了些许。

却依旧没有放开。

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重。

“因为…”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笨拙的涩然。

“我不会。”

“苏念。”

“我不知道该怎么…正常地靠近你。”

“高中那会儿,就知道跟你对着干才能让你多看我两眼。”

“后来…”

他顿了顿。

似乎在回忆。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后来你躲我像躲瘟疫。”

“辣椒水…是意外。”

“也是机会。”

“我只能抓住它。”

“像个傻逼一样。”

“一遍遍用最蠢的借口。”

“制造偶遇。”

“索要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配方。”

“只是想…”

“离你近一点。”

“再近一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几乎成了呢喃。

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

“实验室那次…”

“不是手滑。”

“是…”

他深吸一口气。

像用尽了毕生的勇气。

“是本能。”

“看到你有危险…”

“身体比脑子快。”

“苏念…”

他低下头。

滚烫的额头抵着我的。

灼热的呼吸交织。

在冰冷的黑暗中。

氤氲出唯一的热源。

“辣椒水不是解药。”

“你才是。”

“一直都是。”

黑暗中。

万籁俱寂。

只有他滚烫的呼吸。

和我失控的心跳。

像两股汹涌的暗流。

激烈地碰撞。

纠缠。

那些积压的委屈、愤怒、猜疑…

在他笨拙而滚烫的坦白面前。

如同阳光下的薄冰。

寸寸碎裂。

消融。

心口那个巨大的空洞。

被一种滚烫的、酸胀的、饱胀的情绪。

瞬间填满。

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我抬起头。

在绝对的黑暗中。

凭着感觉。

寻找他的方向。

然后。

踮起脚尖。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和压抑了太久、终于喷薄而出的渴望。

吻了上去。

目标有些偏差。

滚烫的唇。

先是擦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带着细微胡茬的粗糙感。

激起一阵细小的电流。

他身体猛地一震!

箍在我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

像要把我勒进他的身体里!

下一秒。

他反客为主。

滚烫的唇精准地捕获了我的。

带着一种近乎凶猛的、压抑了太久的渴望。

攻城略地。

气息交缠。

滚烫。

窒息。

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像一场积蓄已久的山火。

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出口。

焚尽一切理智和伪装。

黑暗中。

只剩下彼此灼热的喘息。

和失控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瞬。

也许是一个世纪。

“嘀——”

一声轻响。

头顶的日光灯管闪烁了几下。

骤然亮起!

刺眼的白光瞬间驱散黑暗!

如同舞台的聚光灯。

毫无保留地。

打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

我猛地惊醒。

下意识地想推开他。

却被他更紧地抱住。

“别动。” 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带着浓重的喘息。

低头。

额头抵着我的。

烧红的眼底。

是毫不掩饰的、惊涛骇浪般的占有欲。

和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虔诚的狂喜。

“这次…”

“休想再躲。”

“我的…”

“…永久配方。”

实验室冰冷的灯光下。

他滚烫的吻。

再次落了下来。

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和失而复得的珍重。

这一次。

精准无误。

印上我的唇。

像盖下永恒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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