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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06 15:43:55

青石板路上蒸腾着暑气,蝉鸣声把午后的镇子撕得支离破碎。阿岁趴在画坊门槛上打盹,颜料盘里的苍蝇比她的主顾还热闹。忽然一声铜锣惊飞蝇群,八抬大轿碾过满地槐花,在"妙笔坊"褪色的匾额下停定。

轿帘掀起时,阿岁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香粉呛得背过气去。涂着丹蔻的手指捏着鎏金折扇挑起她的下巴,露出张敷着三层铅粉的脸:"听说你能把母猪画成貂蝉?"

阿岁反手将沾着靛青颜料的帕子按在对方腕间:"夫人这玉肌,倒是比我新磨的石绿还鲜亮。"她瞥见轿子里滚出半块没啃完的桂花糕,苍蝇正围着糕上的朱砂痣图案打转——那分明是今早自己画在城隍庙梁上的戏文。

胖妇人抽回手,金镯子撞出清脆声响:"给我画张《麻姑献寿》!要突出本夫人肤若凝脂,仙气飘飘!"她转身时裙摆扫翻画架,未干的《钟馗捉鬼》顿时糊了满墙,钟馗的大胡子正巧贴在胖妇人后颈。

阿岁蹲在地上收拾狼藉,忽然瞥见轿帘缝隙里闪过道白影。那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捧着本残破的《芥子园画谱》看得入神,发间还别着朵蔫巴巴的槐花。当两人目光相撞,书生慌忙把画谱藏到背后,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磨蹭什么!"胖妇人的怒吼震得房梁落灰,"三日后本夫人寿辰,画不好就拆了你的破坊!"她踩着三寸金莲扬长而去,却在转角处被自己的裙裾绊倒,惊起满街鸡鸭乱窜。

暮色四合时,阿岁提着酒壶晃进城郊破庙。月光从坍塌的藻井漏下来,照着斑驳的《西方净土变》壁画。她刚往菩萨像手里塞了块桂花糕,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响动。

"别躲了,偷学画技的书生。"阿岁头也不回地往地上扔了个酒杯,"上次偷看我画飞天,这次又盯着《麻姑献寿》的草稿,你究竟要偷师到几时?"

阴影里的人影僵了僵,缓缓走出个清瘦少年。月光落在他洗得发白的青衫上,发间槐花不知何时换成了半支木簪:"在下...在下沈砚,久仰姑娘画技..."

阿岁突然凑近,吓得沈砚连连后退,后脑勺咚地撞在壁画上。她眯着眼打量对方泛红的耳尖,突然笑道:"偷师费十文钱,或者..."她晃了晃空酒壶,"陪我喝到月亮西斜。"

沈砚盯着她沾着颜料的指尖,喉结动了动:"姑娘可知,你画的麻姑..."他的声音忽然压低,"发髻上的步摇,和三个月前失窃的礼部贡品一模一样?"

破庙里的烛火突然剧烈晃动,阿岁的酒意瞬间清醒。沈砚从袖中掏出张皱巴巴的告示,通缉令上的画像赫然是白天那位胖妇人,只不过铅粉下的真面目,竟与画坊里悬挂的《送子观音》有七分相似。

烛火在破庙里明明灭灭,阿岁盯着通缉令上的画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酒壶凸起的纹路。沈砚见她不答,又凑近几分,青衫上淡淡的墨香混着槐花香扑来:"礼部失窃的夜明珠据说能照彻百米,那胖妇人发髻上的步摇..."

"所以你跟踪她到我画坊?"阿岁突然将酒壶重重磕在石桌上,惊得梁间蝙蝠扑棱棱乱飞,"还顺便偷学我画飞天的笔法?"

沈砚慌忙摆手,木簪险些从发间滑落:"在下实是受同窗所托追查此案!那日见姑娘画技卓绝,便..."他耳尖又红起来,"便想着若能习得一二,或可画出嫌犯画像协助官府。"

阿岁嗤笑一声,抓起炭笔在墙上信手勾勒。须臾间,胖妇人横眉竖眼的模样跃然墙上,只是发髻上的步摇被夸张成了会喷火的龙头:"你当官府是吃素的?就凭张画像能抓到人?"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阿岁眼疾手快,抄起颜料泼向墙面——庄严的菩萨像转眼被染成五彩斑斓的夜叉,而胖妇人的画像化作夜叉脚下的小鬼。沈砚目瞪口呆之际,她已将通缉令塞进他袖中:"记住,我只画戏文。"

破门被猛地踹开,捕头王三举着火把冲进来,身后跟着白天那轿夫打扮的小厮。火把光照在墙上张牙舞爪的夜叉上,王三倒抽一口冷气:"好你个妖女!竟敢在菩萨庙画这等邪物!"

阿岁摇摇晃晃站起身,故意将酒气喷在王三脸上:"官爷这说的什么话?小女子不过是照着《西游记》画个降魔图。"她突然指着小厮腰间玉佩,"倒是这位小哥的玉佩,和通缉令上江洋大盗的佩饰有七分像呢?"

小厮脸色骤变,王三却哈哈大笑:"姑娘莫要胡说!这可是刘府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小厮突然抽出的匕首,喉结滚动着往后退。

千钧一发之际,沈砚突然将砚台砸向油灯。黑暗中,阿岁摸到墙角的画轴奋力展开——那是她白天未完成的《麻姑献寿》,此刻被月光照亮,胖妇人发髻上的夜明珠步摇竟真的发出幽幽冷光。

小厮的匕首在珠光中凝固,王三的惊呼声里,阿岁抄起颜料桶狠狠砸向对方后脑勺。当啷声响中,庙外传来官兵的呼喝,沈砚点亮火折子,却见阿岁正蹲在晕倒的小厮身边,用朱砂在他脸上画鬼脸。

"还愣着做什么?"她头也不抬,"快去把真正的麻姑抓来,本画师要给她画张《铁窗美人图》!"沈砚望着她沾着颜料的侧脸,忽然觉得这破庙里的月光,比任何画中的仙宫都要明亮几分。

晨光熹微,妙笔坊却已乱作一锅沸粥。阿岁顶着黑眼圈刚支起画架,就见沈砚连滚带爬撞开大门,身后跟着二十来号举着锄头扁担的村民,最前头的农妇手里还拎着只拼命扑腾的芦花鸡。

“就是她!”农妇将鸡往地上一掼,鸡毛炸成蓬蓬松松的云,“昨儿在城隍庙画的夜叉,吓得我家老母鸡都不下蛋了!”

阿岁盯着地上晕头转向的芦花鸡,突然抄起画笔蘸满金粉,在鸡翅膀上唰唰几笔。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拎着鸡脖子高高举起:“各位瞧瞧!这分明是九天玄鸡下凡!”

晨光掠过鸡羽上的金粉,芦花鸡竟真的泛着祥瑞之光。沈砚目瞪口呆之际,阿岁又摸出胭脂抹在鸡喙上,对着鸡头拜了三拜:“鸡仙驾临,保我小镇风调雨顺!”

村民们面面相觑,举着锄头的手慢慢垂下。农妇突然“哇”地哭出声:“原来我家鸡是仙种!都怪那王捕头,非说要宰了给刘府炖汤!”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沸油锅。人群炸开锅时,阿岁趁机拽着沈砚躲进里屋。“刘府?”她压低声音,“王三那家伙果然有鬼!昨儿他放走小厮时,我看见他袖袋里露出半截翡翠镯子——和胖妇人的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刺耳的唢呐声。两人扒着门缝张望,只见八抬大轿正朝着画坊而来,轿帘上绣着的牡丹金线,和通缉令上礼部失窃的锦缎纹路分毫不差。

“快!”阿岁抓起墙角的空白画轴,“你去拖住他们,我要现场作画!”沈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推出门去,正巧撞上掀开轿帘的胖妇人。

“沈公子?”胖妇人的假睫毛抖了抖,“听说你在追查夜明珠?”她身后的王三突然抽出佩刀,刀刃寒光映出沈砚苍白的脸。

千钧一发之际,阿岁破门而出,画轴在风中哗啦展开。众人定睛一看,画上竟是胖妇人穿着囚服跪在公堂,王三戴着枷锁在旁捣蒜般磕头,而那只芦花鸡头戴凤冠,威风凛凛蹲在县太爷的官印上。

“这是...这是明日要献给知府大人的《官场现形图》!”阿岁一本正经道,“鸡仙托梦说,三日之内必有贪官伏法!”

胖妇人的粉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王三的刀举到半空却不敢落下。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真正的县太爷带着官兵疾驰而来,手中的拘票在风中猎猎作响。

混乱中,芦花鸡扑棱着翅膀飞到阿岁肩头,用金粉爪子在她脸上踩出朵小花。沈砚望着她沾着鸡毛和颜料的笑脸,突然觉得,这比他看过的任何名家真迹都要生动万分。

县衙门前的鼓被敲得震天响,阿岁揪着芦花鸡,身后跟着举着画轴的沈砚,还有二十来个抱着农具的村民。胖妇人正被衙役押着往里走,看见阿岁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隔着铁链尖叫:"就是她!妖言惑众!"

县太爷惊堂木拍得桌子直晃:"大胆刁民!竟敢在公堂之上..."话没说完,芦花鸡突然扑棱棱飞到他乌纱帽上,金灿灿的爪子牢牢勾住帽翅。满堂衙役憋笑憋得满脸通红,阿岁趁机展开画轴,昨日那幅《官场现形图》上,又添了县太爷给鸡仙端茶倒水的滑稽模样。

"大人明鉴!"阿岁扑通跪下,发髻上的颜料还沾着鸡毛,"此鸡乃九天玄鸡转世,昨儿托梦说县太爷有大劫!您看它主动来报信,这是祥瑞啊!"

县太爷僵着脖子不敢动弹,乌纱帽随着芦花鸡踱步微微摇晃。王三突然跳出来:"大人莫信妖言!这分明是..."他话没说完,沈砚突然从袖中掏出夜明珠步摇,在阳光下晃出夺目光芒。

"礼部失窃的证物,就在刘府地窖!"沈砚朗声道,"而王三收受贿赂,助纣为虐!"说着又抖开张画卷——竟是用炭笔速写的行贿现场,胖妇人往王三手里塞翡翠镯子的模样栩栩如生。

公堂瞬间炸开了锅。胖妇人扯着嗓子喊冤枉,王三拔出佩刀乱挥,芦花鸡受惊后腾空而起,扑棱棱的翅膀扫翻了师爷的账本。阿岁趁机抓起案上朱砂,往王三脸上抹了个大花脸:"妖邪现形!"

混乱中,阿岁瞥见后堂屏风微微晃动。她眼珠一转,突然指着屏风方向大喊:"鸡仙显灵!真正的幕后黑手在那!"衙役们呼啦涌过去,竟从屏风后揪出个穿着官服的矮胖子——正是知府大人派来"巡查民情"的小舅子!

当搜出的赃物摆满大堂时,县太爷的惊堂木"啪"地碎成两截。阿岁蹲在满地狼藉里,给瑟瑟发抖的芦花鸡顺毛:"瞧见没?比你画得还精彩。"她转头冲沈砚眨眨眼,后者耳尖泛红,慌忙低头整理散落的画稿。

夕阳西下时,阿岁提着酒壶晃出县衙。沈砚抱着捆扎好的证据跟在后面,突然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西街的桂花糕,刚出炉的..."他话没说完,芦花鸡突然俯冲而下,叼起糕点扑棱棱飞走了。

"喂!那是给你的!"沈砚急得直跺脚。阿岁笑得前仰后合,顺手往他发间别了朵小雏菊:"走吧,书生,本画师请你去破庙,画幅《鸡贼偷糕图》!"

暮色里,两道影子渐渐融进万家灯火,只留下满街百姓对着县衙门前的"鸡仙图"指指点点,惊呼声与笑闹声,一直传到了城门外的十里长亭。

晨光刚爬上妙笔坊的飞檐,阿岁就被砸门声震得从画案上弹起来。开门一瞧,沈砚顶着个乌青眼,怀里还抱着只五花大绑的芦花鸡——鸡毛掉得东一撮西一撮,活像被雷劈过的扫把。

“这鸡...把我刚写的状纸全啄烂了!”沈砚话音未落,芦花鸡突然挣脱绳索,扑棱棱飞到阿岁肩头,用尖嘴猛戳她发髻上的木簪。阿岁被戳得直缩脖子,突然瞥见沈砚腰间挂着的新荷包——绣着歪歪扭扭的并蒂莲,针脚能塞进半颗花生米。

“哟,谁家姑娘这么手巧?”阿岁伸手去抓荷包,芦花鸡却“咯咯”叫着俯冲而下,精准啄中沈砚的屁股。沈砚跳脚时撞翻颜料桶,靛青色在地上洇开,活像条张牙舞爪的大青蛇。

正当两人手忙脚乱收拾时,门外突然传来驴叫声。扭头一看,王三灰头土脸地牵着头小毛驴站在门口——驴背上驮着的麻袋还在拼命扭动,传出“放我出去”的闷吼。

“大人让我...咳咳,送刘娘子去大牢。”王三脸上还贴着块膏药,说话漏风,“可这驴死活不肯走,非往你画坊跑!”麻袋突然爆开,胖妇人顶着满头干草钻出来,发髻上的假珍珠还挂着驴尾巴毛。

芦花鸡“嗖”地飞过去,对着胖妇人的假睫毛就是一顿猛啄。胖妇人尖叫着满街乱跑,假发掉了,金镯子也甩飞了,最后一头栽进路边的菜摊,惊得白菜萝卜滚得到处都是。卖菜老汉举着锄头大喊:“我的莴笋!这是要进贡给县令夫人的!”

阿岁笑得直不起腰,顺手扯过沈砚的袖子擦眼泪。沈砚红着脸想抽回手,却被她一把拉住:“别跑!快画《疯驴闹街图》!”说着抓起画笔就往他手里塞,颜料蹭得他青衫上斑斑点点。

正午时分,画坊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阿岁站在梯子上,指挥沈砚给刚画完的壁画上色——画里胖妇人顶着驴尾巴扮观音,王三戴着鸡毛当判官,芦花鸡踩着七彩祥云,爪子还抓着半块啃剩的桂花糕。

“这鸡仙太威风了!”围观的孩童拍手叫好。芦花鸡得意地昂首挺胸,突然“噗”地在沈砚新画的钟馗脸上拉了泡屎。人群顿时笑作一团,沈砚举着画笔呆立当场,阿岁笑得从梯子上摔下来,正巧跌进他怀里。

夕阳西下时,画坊门口的壁画已经围满了指指点点的人。沈砚摸着被芦花鸡啄红的耳朵,小声道:“明日...还画吗?”阿岁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往他嘴里倒了一口:“画!画个《鸡飞狗跳姻缘图》!”

月光爬上画坊屋檐时,芦花鸡蹲在沈砚肩头,用翅膀轻轻拍了拍他怀里没送出去的荷包。远处传来打更声,混着断断续续的笑声,飘向灯火通明的大街小巷。

入秋后的清晨裹着层薄霜,妙笔坊的门板刚卸下,就涌进股甜腻的香气。阿岁揉着眼睛抬头,只见沈砚怀里抱着个大竹篮,上头盖着的蓝布沁出油渍,芦花鸡正蹲在篮沿,爪子下压着张墨迹未干的诗笺。

"东街新开了酥饼铺,老板说..."沈砚话没说完,竹篮突然剧烈晃动,十余个金灿灿的酥饼滚了满地——原来里头还藏着只偷吃的橘猫,尾巴尖都沾着芝麻。

阿岁笑得蹲在地上直不起腰,顺手捡起块酥饼掰碎喂鸡。芦花鸡得意地扬着脖子,突然扑棱棱飞到画架上,用爪子按住阿岁未完成的《市井百态图》。画上歪歪扭扭的小人儿正在追鸡撵狗,而远处街角的酥饼铺,分明照着沈砚此刻手忙脚乱抓猫的模样。

"这鸡成精了!"沈砚举着沾满猫毛的袖子控诉,却见阿岁突然凑近,指尖轻轻扫过他脸颊。他僵在原地,直到她举起沾着芝麻的手指晃了晃:"呆子,吃饼都能沾脸上。"

日头升到中天时,画坊突然热闹起来。卖糖画的老伯支起转盘,转出来的龙形糖画被芦花鸡一口啄断尾巴;绣娘抱着新花样来讨画样,却被橘猫打翻了胭脂盒,在绸缎上踩出朵朵红梅。阿岁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画笔在宣纸上沙沙游走,把这场面画成《百趣图》,连沈砚躲在她身后偷吃酥饼的模样都勾勒得惟妙惟肖。

"阿岁姑娘!"王三骑着小毛驴风风火火赶来,这回驴背上驮的不是犯人,而是两筐新鲜的山桃,"县太爷说了,您画的壁画引得府城老爷都来参观,特让我..."话没说完,芦花鸡俯冲而下,对着驴耳朵就是一啄。小毛驴受惊扬起蹄子,山桃滚得满街都是,正巧被路过的孩童们哄抢一空。

暮色渐浓时,画坊门前点起了气死风灯。阿岁将新画的《月下嬉闹图》挂在檐下,画中百姓围着篝火说笑,沈砚被芦花鸡追得满场跑,而橘猫正蹲在糖画摊前,爪子下压着只栩栩如生的老鼠糖画。

"其实..."沈砚突然开口,耳尖在火光中泛红,"我觉得,这比追查什么夜明珠有趣多了。"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重新绣过的荷包,针脚依旧笨拙,却多了只歪歪扭扭的芦花鸡。

阿岁笑着接过荷包,顺手往他怀里塞了块酥饼。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混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吆喝,还有芦花鸡"咯咯"的欢叫。灯火映着满墙的画,将人间烟火气都染成了最鲜活的色彩。

大雪纷飞那日,妙笔坊的屋檐挂满冰凌,屋内却暖意融融。阿岁蹲在炭盆边烤手,芦花鸡卧在她膝头打盹,爪子还紧紧攥着半块冻硬的桂花糕。沈砚抱着刚取回来的宣纸推门而入,肩头落满雪花,发间却别着朵用红绸扎的绒花——正是前日阿岁念叨过的样式。

“西街的李娘子要画百子千孙图,还说...”沈砚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驴叫声。王三裹着厚厚的棉袍,牵着小毛驴站在雪地里,驴背上驮着的不再是山桃,而是县太爷新赐的“神笔济世”匾额,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大人说了,开春要办庙会,让您给戏台画壁画!”王三哈着白气,脸上的冻疮红得像两颗小灯笼,“还有这驴,非要驮着匾额来,拦都拦不住!”芦花鸡“嗖”地飞过去,在匾额上啄出个小小的梅花印,惹得众人哄笑。

整个腊月,画坊里热闹非凡。绣娘送来新裁的嫁衣布料,让阿岁画鸳鸯戏水图;卖糖画的老伯带来麦芽糖,让她画灶王爷画像;就连蹲过牢房的胖妇人,也托人送来绸缎,求一幅《悔过图》挂在祠堂。阿岁的画笔从未停过,将家家户户的心愿都绘成五彩斑斓的画卷。

除夕夜,破庙前燃起篝火,十里八乡的百姓都聚在这里。阿岁和沈砚并肩站在新修缮的戏台旁,看着自己画的《八仙过海》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芦花鸡戴着沈砚用红纸做的小冠,在人群中昂首阔步;橘猫蜷在糖画摊的竹筐里,爪子下压着刚做好的元宝糖画。

“阿岁,你看!”沈砚突然指着夜空。漫天烟花炸开,将雪地染成绚丽的色彩,照亮了墙上新画的《盛世欢歌图》——画中百姓笑逐颜开,孩童举着花灯奔跑,而他和阿岁并肩而立,身旁跟着芦花鸡和橘猫。

阿岁转头望向沈砚,火光映得他眼底闪烁:“其实我早想好了,等开春庙会,就...”他话没说完,芦花鸡突然扑棱棱飞到两人中间,爪子上还挂着条红绸,绸子上歪歪扭扭写着“良辰吉日”四个大字。

围观百姓爆发出哄笑,阿岁笑得直不起腰,顺手将红绸系在沈砚腰间:“好啊,书生,原来你早和鸡仙串通好了!”沈砚涨红着脸,却趁机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厚厚的棉手套传来。

雪落无声,人间烟火可亲。妙笔坊的灯火彻夜未熄,照亮了一幅幅鲜活的画卷,也照亮了这对欢喜冤家携手走过的岁岁年年。往后的日子里,小城的故事仍在继续,而每一笔勾勒的,都是最动人的人间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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