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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06 15:44:13

电梯故障的瞬间,我被傅承聿扣在冰冷的镜面上。

他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耳垂:“苏总刚才指控我是偷拍变态时,胆子不是很大?”

——三天前我把他当跟踪狂按进了警局。

如今他成了我公司救命稻草的最大投资人。

我咬牙:“傅先生要公报私仇?”

他指尖划过我谈判破裂的合同:“不。”

“我在想…怎么让苏总心甘情愿签另一份‘合约’。”

当商业晚宴上他的白月光挽住他手臂时,我笑着饮尽红酒。

傅承聿却当众甩开她:“介绍一下,我苦追不得的刺猬小姐。”

后来他把我抵在办公室落地窗前:“违约金?”

“不如试试…肉偿?”

**1**

电梯猛地一震,灯光应声熄灭。

黑暗如浓稠的墨汁,瞬间灌满狭小的空间,只有紧急指示牌幽幽地亮着一点惨绿的光。失重的眩晕感还未完全褪去,一股强悍的力量已从身后袭来。我的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金属内壁,震得骨头都在发麻。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料子,激得皮肤瞬间绷紧。

温热的、带着一丝雪松与烟草气息的呼吸,毫无征兆地拂过耳廓最敏感的弧线。那气息像带着微小的电流,沿着神经末梢一路噼啪炸开,窜向后颈。

低沉的嗓音贴着耳后响起,带着一丝玩味,一丝磨人的沙哑,像砂纸刮过心尖:

“苏总刚才在楼下指控我是偷拍变态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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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三天前。

傍晚七点,深秋的风已经带上了刺骨的寒意。我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疾步走在CBD华灯初上的街道上,脑子里还在高速复盘白天那场惨烈的融资谈判。疲惫感沉甸甸地压在肩头。

身后,一个脚步声不远不近,如影随形。跟了我至少三个街口。

神经瞬间绷紧。我猛地停下脚步,攥紧手袋里的防狼警报器,深吸一口气,豁然转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几步之外的路灯阴影里,轮廓模糊。

“先生,”我的声音尽量平稳,但尾音泄露了一丝紧绷,“您跟了我一路,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往前踏了一步,半张脸被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来,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利落得近乎锋利。路灯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几乎将我笼罩。

手机屏幕在他手里亮着微光。

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偷拍?尾随?各种社会新闻标题在脑中疯狂刷屏。肾上腺素飙升,所有的疲惫被瞬间点燃成一股孤勇。我甚至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是错愕还是别的什么,身体已经先于大脑行动。

“抓流氓啊——!”

尖利的喊声划破街道的喧嚣。我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扑了上去,目标精准——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

混乱。挣扎。男人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力撞得一个趔趄,手机脱手飞出,“啪”地一声摔在人行道上。我不管不顾,用指甲挠,用高跟鞋踩,拼死揪住他的昂贵大衣前襟,只想把他拖住。

“你干什么!放开!”他低吼,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试图控制住我疯狂挥舞的手。

警笛声由远及近。闪烁的红蓝灯光刺破夜色。

两个年轻警察迅速分开我们时,我还死死揪着对方价值不菲的羊绒大衣前襟,指关节用力到泛白,胸口剧烈起伏,恶狠狠地瞪着他,像捍卫领地的猫。

男人头发微乱,昂贵的大衣皱成一团,左边脸颊靠近下颌的地方,赫然三道清晰的红痕,是我刚才混乱中留下的“勋章”。他抬手碰了碰那处伤痕,眉头紧锁,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死死地盯着我。

“误会!警察同志,这是误会!”一个穿着体面西装、像是助理模样的男人终于气喘吁吁地挤开围观人群跑了过来,急得满头大汗,手里还拎着一个公文包,“这位是我们傅总!傅承聿先生!他不是流氓!”

姓傅?那个传言中眼光毒辣、背景深不可测、动动手指就能决定无数小公司生死的资本新贵?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后怕。我僵硬地松开手,看着对方助理焦急地解释,看着警察表情变得微妙而复杂,看着那个叫傅承聿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被我扯乱的大衣领口,然后,抬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向我。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的玩味。像在评估一件意外闯入的、麻烦又有趣的物件。

完了。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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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苏晚,醒醒!快醒醒!天大的好消息!”

闺蜜林薇兴奋的尖叫声几乎穿透手机听筒,把我从混乱的梦境里硬生生拽了出来。梦里,那双冰冷的、带着审视玩味的眼睛还在盯着我。

“什么?”我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宿醉和连日的焦虑让声音沙哑不堪。

“‘曜石资本’!是‘曜石资本’!他们回复了!答应给我们星曜科技最后一次机会!今天下午三点,他们亚太区的负责人亲自来听你的最终方案!”林薇的声音激动得发颤,“晚晚,有救了!我们的公司有救了!”

“曜石资本”四个字像强心针,瞬间驱散了我所有的混沌和绝望。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狂跳。

“亚太区负责人?谁?”我追问,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不知道,对方保密级别很高,只说是傅先生。”林薇语速飞快,“管他是谁!晚晚,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准备了那么久,一定可以的!翻身仗就在今天!”

傅先生。

这两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我的神经。三天前路灯下那双冰冷的眼睛,警局里助理焦急的呼喊,还有那价值不菲的大衣上被我抓出的褶皱……碎片般的记忆汹涌回潮。

不会那么巧吧?

我用力甩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的联想。傅是常见姓氏,曜石资本那么大的盘子,怎么可能让一个亚太区负责人亲自……跟踪我?对,一定是巧合。我必须抓住这最后的稻草。星曜科技是我全部的心血,不能倒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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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下午两点五十分,星曜科技会议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喧嚣的天际线。我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整理领口,确保自己看起来专业、冷静、无懈可击。成败在此一举。

会议室厚重的门被推开。

助理恭敬地侧身让开。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深灰色高定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压迫感。他身后跟着两位同样西装革履的精英下属。

当他的目光穿过会议室的空间,精准地落在我脸上时,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是他。

路灯阴影下的轮廓,警局里阴沉的眼神,昂贵大衣上被我抓出的褶皱……以及此刻,他左边下颌处,那三道已经结痂、但依旧清晰可见的暗红色抓痕。

三天前那个被我按进警局的“偷拍变态”。

曜石资本亚太区负责人。傅承聿。

世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我心脏疯狂擂动胸腔的声音。

他径直走到主位,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优雅流畅。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出我瞬间苍白的脸。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那眼神像冰冷的解剖刀,轻易剖开我强装的镇定。

“苏总,”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也重重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又见面了。”

会议室里其他曜石资本的人不明所以,但我清晰地感觉到林薇和我的技术总监陈默投来的惊疑目光。

空气凝滞,沉重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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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像一个漫长而残酷的刑罚。

我强迫自己忽略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调动起全部的专业素养,将星曜科技的核心技术优势、市场前景、扭亏为盈的详细计划,用最清晰、最有力度的语言呈现出来。大屏幕上,精心准备的PPT一页页翻过,数据图表闪烁着理性的光芒。

然而,那道来自主位的视线,始终如影随形。它像冰冷的探针,精准地刺探着我每一处细微的紧绷、每一次呼吸的凝滞。他偶尔会微微侧头,听身旁法务低声询问,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一支昂贵的金属钢笔,笔尖在灯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

我的声音,在这样无声的、巨大的压力下,竟奇迹般地没有颤抖,甚至比预想中更流利。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后背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紧贴着皮肤,一片冰凉。

“……综上所述,星曜科技拥有业界领先的AI视觉算法,目标市场明确,只要获得本轮融资,我们有绝对的信心在十二个月内实现盈利,并……”我做了最后的总结陈词,按下激光笔,目光尽量坦然地迎向主位,“……成为曜石资本在AI赛道上一笔极具价值的投资。”

最后一个字落下,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傅承聿没有立刻说话。他身体微微后靠,倚在宽大的椅背上,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里每一个星曜科技的人,最后,落回我脸上。那眼神深沉难辨,像是在评估一件精密仪器最后的运转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滚油里煎熬。

终于,他薄唇微启,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最终裁决的重量:

“技术壁垒清晰,市场切入点有潜力。”

我的心猛地提起,几乎要跃出喉咙。

“但是,”他话锋一转,那支金属钢笔被他轻轻点在桌面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却如同重锤砸在我心口,“核心团队的抗风险能力,尤其是领导者面对突发危机的应变与判断力,存在严重不足。”

他的目光,锐利地钉在我脸上,意有所指,冰冷刺骨。

“基于此,”他宣布,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曜石资本,暂缓对星曜科技的投资计划。”

“暂缓”二字,如同冰冷的宣判书。会议室里响起星曜团队无法抑制的、低低的抽气声和失望的叹息。我清晰地看到林薇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和陈默紧握的拳头。

最后一丝力气被抽空。我挺直的脊背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指尖冰凉。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孤注一掷,最终还是败给了三天前那个该死的、无法挽回的误会。

不,是败给了眼前这个男人冰冷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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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会议结束,曜石的人鱼贯而出,会议室里只剩下沉重的死寂和星曜团队绝望的低气压。

我强撑着最后一点体面,送他们到电梯口。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傅承聿走在最后。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迈步进去,在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他忽然侧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站在门外的我。

隔着即将合拢的金属门缝,他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会议上的冰冷审视,而是浮起一层清晰的、毫不掩饰的玩味笑意。那笑意很淡,却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刺向我。

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我看得清清楚楚。

——“肉偿?”

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和神经上。

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屈辱的冰冷。我僵在原地,浑身发冷,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电梯门彻底关闭,下行指示灯亮起,金属轿厢带着那个恶魔和他轻佻的羞辱沉了下去。

“晚晚?”林薇担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猛地回过神,胸腔里翻涌着被彻底碾碎尊严的愤怒和冰冷的恨意。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嘶吼。

我转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通知所有部门负责人,半小时后紧急会议。”

“星曜科技,拒绝曜石资本任何形式的注资。从今天起,我们……自己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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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拒绝曜石资本,无异于自断一臂。星曜科技的资金链彻底绷紧到极限,随时可能断裂。我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昼夜不停地奔波,接触新的投资人,寻求并购可能,甚至抵押了个人名下的所有房产。压力如同实质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几乎令人窒息。

一周后,一场由科技创投协会举办的慈善晚宴。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这是最后的狩猎场,我必须在这里找到一线生机。

我端着香槟杯,穿梭在西装革履与珠光宝气之间,脸上挂着得体的职业微笑,与每一个可能的目标人物周旋。目光却在不经意间,被晚宴厅入口处的一阵轻微骚动吸引。

傅承聿来了。

他依旧是人群的焦点,深色礼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卓然。然而,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却是他臂弯里挽着的女人。

一袭珍珠白的露肩长裙,勾勒出纤细窈窕的身姿。乌发如云,肤光胜雪,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眉眼间流转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温婉与书卷气。她微微侧头,正低声与傅承聿说着什么,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姿态亲昵而自然。

林薇不知何时凑到我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看到了吧?那就是温书仪,傅承聿传说中的白月光。听说刚从国外顶尖实验室回来,家世、学历、样貌,样样顶尖。他们俩站一起,真是……”她没说完,但语气里的“般配”二字已呼之欲出。

温书仪。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刺,悄无声息地扎进我的神经。她挽着傅承聿的手臂,姿态那么自然,仿佛那是她与生俱来的位置。傅承聿微微低头听她说话,侧脸的线条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原来如此。

“肉偿”的羞辱还历历在目,原来他早已佳人在侧,还是如此完美无缺的白月光。那他对我的“兴趣”,不过是上位者闲暇时逗弄一只不驯野猫的恶劣消遣罢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带着强烈的自嘲和冰冷的愤怒。我猛地收回视线,将杯中残余的香槟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像点燃了一把火,烧得五脏六腑都灼痛起来。

很好。

我放下空杯,唇角勾起一抹艳丽却毫无温度的笑意,挺直脊背,准备走向下一个潜在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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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傅先生。”

一个清越柔美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周围的交谈声都低了下去。

是温书仪。

她端着酒杯,独自一人,不知何时已走到我和傅承聿之间。她脸上依旧带着温婉的笑意,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温和的、却不容忽视的审视。

“这位就是星曜科技的苏晚苏总吧?久仰大名。”她朝我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得体,无可挑剔,“承聿跟我提过,苏总是位非常……有魄力的女性。”

“魄力”二字,被她咬得轻柔,落在我耳中却带着别样的意味。她是在提醒我警局那场闹剧?还是在宣示主权?

傅承聿站在她身侧,沉默着,深邃的目光在我和温书仪之间缓缓扫过,像在等待一场即兴演出的开场。

我压下心头翻涌的冷意,脸上挂起同样无懈可击的社交微笑,举起手中刚换上的红酒:“温小姐谬赞了。比起温小姐在顶级实验室的成就,我这点小打小闹,实在不值一提。”

温书仪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矜持:“苏总过谦了。科技创业不易,尤其是女性领导者,更是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她话锋一转,目光看似随意地掠过傅承聿,又落回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只是我有些好奇,听说之前曜石资本和星曜科技有过接触,似乎……不太愉快?承聿,”她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语气亲昵自然,带着一丝小女人的娇嗔,“是不是苏总提出的条件,让你为难了?”

问题抛给了傅承聿,但矛头却直指向我。她是在暗示,是我提出了什么非分的要求,才导致合作破裂?将责任轻巧地扣在我头上,同时不动声色地在傅承聿面前给我贴上“不识抬举”或“别有用心”的标签。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几道探究的目光投射过来。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我看着她温婉笑靥下精准的算计,看着傅承聿那副置身事外、静待发展的姿态,一股混杂着愤怒、屈辱和巨大压力的烈火猛地从心底窜起,瞬间烧断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委曲求全,在资金链濒临断裂的绝望和此刻被当众羞辱的愤怒下,轰然崩塌。

我脸上的笑容倏然敛去,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在温书仪略带惊讶的目光和傅承聿骤然深沉起来的注视下,我猛地抬手——

杯中那深宝石红的液体,被我仰头一饮而尽。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像咽下一块燃烧的冰。

“砰。”

空酒杯被我重重地、清晰地放回侍者手中的托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迎上温书仪微变的目光,也迎向傅承聿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烈酒灼烧过的沙哑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冷硬:

“温小姐多虑了。合作不成,无非是曜石看不上我们星曜的庙小,或者……”

我的目光扫过傅承聿,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傅总眼光太高,只看得见天上的白月光,瞧不上我们这些在泥地里挣扎的瓦砾罢了。”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

温书仪脸上的温婉笑容彻底僵住,错愕地看着我,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如此不顾体面地当众撕破脸。

而傅承聿,那双一直带着玩味和审视的眼睛,此刻终于沉了下来。像暴风雨前聚拢的乌云,浓黑,压抑,酝酿着难以预测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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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啪、啪、啪。”

三声清晰而缓慢的鼓掌声,突兀地在死寂的空气中响起。

傅承聿看着我,深邃的眼底,风暴中心反而呈现出一种极致的、令人心悸的平静。他唇角甚至勾起了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精彩。”他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瞬间割开了凝滞的空气,让周围所有屏息看戏的人心头一凛。

他向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带着绝对的压迫感,瞬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身上清冽的雪松与烟草气息强势地侵入我的感官。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全场瞬间死寂、让温书仪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的动作。

他抬起手臂,用一种近乎漠然的姿态,将温书仪依旧挽在他臂弯里的手,干脆利落地、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动作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温书仪踉跄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精心修饰的完美面具瞬间碎裂,只剩下震惊和难堪的苍白。

傅承聿的目光却牢牢锁在我脸上,仿佛甩开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他微微侧身,面向整个晚宴厅里或明或暗投来的所有目光,声音沉稳有力,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既然温小姐提到了不愉快,那正好借此机会澄清一下。”

他顿了一秒,目光扫过温书仪惨白的脸,最终落回我因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眼睛上。那眼神深处,翻涌着我完全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暗流。

“这位,”他抬起手,指向我,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苏晚苏总,星曜科技的创始人。”

他微微停顿,环视全场,然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也是我傅承聿,目前苦追不得、费尽心机,却连一杯咖啡都约不上的——”

他看着我,眼底那点复杂的暗流终于冲破冰层,化作一种近乎滚烫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光芒。

“——刺猬小姐。”

“刺猬小姐”四个字落下,如同惊雷炸响在奢华的晚宴厅。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

所有的目光,震惊的、探究的、难以置信的、玩味的,如同无数道聚光灯,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温书仪投射过来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针,带着被当众羞辱的滔天恨意。

而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苦追不得?费尽心机?刺猬小姐?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我摇摇欲坠的认知上。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冲向四肢百骸,脸颊火烧火燎。屈辱?震惊?荒谬?还是……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隐秘的悸动?

我看着他,看着傅承聿那双在璀璨水晶灯下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此刻的狼狈与无措。他刚才甩开温书仪的动作那么决绝,此刻望向我的眼神却如此……灼热而坦荡?

这到底……是什么魔鬼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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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晚宴在一种极度诡异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傅承聿那石破天惊的宣言之后,整个会场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表面在侍者穿梭中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暗地里早已暗流汹涌,议论纷纷。探究的目光几乎要将我洞穿。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拒绝了所有后续的寒暄,只想立刻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刚坐进驾驶座,手机屏幕就亮了。

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但那一串嚣张的尾号数字,我只看了一眼,心脏就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是傅承聿。

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我没有说话,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平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苏晚,回你公司。现在。”

不等我回应,电话已被挂断,只剩下忙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单调地回响。

回公司?他想干什么?清算晚宴上的“口无遮拦”?还是继续他那场荒谬的“追求”游戏?

无数的念头在脑中冲撞。愤怒、困惑、一丝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最终,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孤勇压倒了所有。

去就去!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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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星曜科技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午夜璀璨的星河。室内只开了几盏氛围灯,光线昏暗而暧昧。

我推开门,一眼就看到那个颀长的身影。傅承聿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猩红的光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窗外流动的灯火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孤寂的轮廓。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一半清晰,一半隐在阴影里,深邃的五官更显立体,眼神却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沉。

他掐灭了烟,迈开长腿,一步步朝我走来。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稳而压迫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踏在我的心跳上。

距离不断拉近,他身上清冽的雪松与烟草气息混杂着晚宴上淡淡的酒气,强势地笼罩下来。我下意识地想后退,脊背却猛地抵上了冰冷的门板,退无可退。

他停在我面前,近得我能看清他眼中细密的血丝,近得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

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牢笼,将我困在他与门板之间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变得稀薄而灼热。

“傅承聿,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冷静,“晚宴上的闹剧,还不够吗?”

他没有回答。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紧紧锁住我,里面的情绪翻涌得太快、太复杂,有审视,有探究,有被挑衅的怒意,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燃烧的火焰。

他忽然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缓慢地抚过我紧抿的唇瓣。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占有欲和滚烫的温度,激得我浑身一颤。

“违约金?”他低哑地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灼人的热气,喷在我的唇上。

我的心跳瞬间失控,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俯下身,滚烫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垂,灼热的气息钻进耳蜗,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吐出的字句却带着惊心动魄的侵略性和……难以言喻的暧昧:

“不如试试……”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像带着钩子,从我惊惶的眼睛,缓缓滑向微微起伏的领口,最终落回我因紧张而微微张开的唇上。那眼神,充满了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欲望。

“……肉偿?”

最后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我脑中轰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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