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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06 16:00:10

我在时装周后台撞见顶流男模半裸换装。

红酒泼湿他八块腹肌时,我冷笑:“花瓶就该待在展柜里。”

他反手把我按在礼服架上:“设计师的嘴,比布料硬多了。”

后来我被他堵在量体间,卷尺缠住两人手腕。

“沈小姐心跳这么快...是怕我,还是想我?”

热搜爆出他深夜进出我公寓那晚,我撕了合作合同。

“江砚舟,我们到此为止。”

T台压轴秀,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纹身——

我的名字烙在肌理间。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是你驯服了这头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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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卷尺带着他的体温,蛇一样缠上手腕。量体间的空气骤然稀薄,只听见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和他喉间滚出的低笑。

“沈小姐,量个胸围而已...”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宽大的手掌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腰侧敏感的曲线,停留在后背中央,按着那条脊椎的凹痕。

沈知意屏住呼吸,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镜面。镜子里映出江砚舟专注的侧脸,长睫微垂,遮住了那双惯常带着戏谑的眸子,只余下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微凉的指尖隔着薄薄的打底衫布料,顺着她肩胛骨的弧度缓慢下滑,精准地寻找着那根测量肩宽的骨点。

“放松。”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羽毛搔刮着鼓膜,“你绷得这么紧,数据会...失真的。” 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滚烫的唇几乎贴上她小巧的耳垂。

她的心跳,在寂静的空间里,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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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开篇:红酒与腹肌的初见**

巴黎时装周的后台,永远像一座被投入沸水的蚁穴。高级香水、汗水、定型喷雾和模特们身上残留的烟草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极具侵略性的、名为“时尚”的气息。凌乱堆叠的衣架挤占了大部分空间,闪耀着冷光的金属杆上挂满了即将登上T台的华服,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鞋子、配饰盒和来不及清理的线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高压下的亢奋,各种语言的指令、催促、尖叫此起彼伏。

沈知意踩着八厘米的尖头高跟鞋,在狭窄的通道里艰难穿行,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强行突围的小艇。她一手死死护着刚从保险箱取出的压轴礼服——“破茧”系列的核心之作,一件耗费她团队整整三个月心血的手工刺绣重工纱裙,另一只手则紧紧攥着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助理小可五分钟前发来的最新噩耗:【知意姐!后台C区更衣室!模特说我们那条备用腰带找不到了!急!!!】

“让开!小心裙子!”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用肩膀顶开一个挡路的摄影助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精心打理过的额发狼狈地贴了几缕在皮肤上。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开场在即,压轴礼服配套的腰带不翼而飞?这简直是灾难!她必须立刻去C区确认,同时祈祷那条该死的腰带只是被哪个粗心的家伙塞进了哪个箱底。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而尖锐,她几乎是冲到了C区更衣室紧闭的门口。没有时间犹豫,她一把推开了沉重的、贴着“请勿打扰”标签的隔音门——

门内的景象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视网膜上。

光线有些昏暗,只有角落一盏应急灯幽幽亮着,勾勒出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男性轮廓。男人背对着门口,宽阔的肩背线条流畅地收紧到劲瘦的腰,然后向下延伸出挺翘的弧度。他正微微倾身,似乎刚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起一件衬衫。最关键的是,他的上身完全赤裸,紧实的背部肌理在昏黄的光线下如同精心雕琢的塑像,随着他取衣服的动作,肩胛骨如同蛰伏的蝶翼微微耸动,那线条一路向下,没入低腰西裤的边缘,引人无限遐想。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须后水冷冽香气,混杂着一种纯粹男性的、荷尔蒙蒸腾的气息。

沈知意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她不是没见过男模换衣服,但这种毫无预兆地闯入顶级男神“更衣现场”的冲击力,还是让她呼吸一窒。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和一个巨大的推力!不知是哪个冒失鬼在拥挤的过道里绊了一下,狠狠撞在了沈知意的背上。

“啊!” 沈知意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的前倾,更糟糕的是,她手中那杯为了提神、几乎一口没动的冰镇红酒,随着她的踉跄,以一个极其精准且戏剧性的弧度,飞了出去。

深红色的酒液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哗啦!

冰凉的、带着浓郁果香的液体,不偏不倚,正正泼洒在男人那线条分明、壁垒森严的腹肌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红酒顺着紧实而深刻的腹肌沟壑蜿蜒流淌,像几条深红色的溪流,在壁垒分明的肌肉平原上肆意奔涌,最终浸入那低腰西裤的黑色边缘,晕开一片深色的、暧昧的湿痕。几滴酒珠甚至挂在他的人鱼线上,欲坠不坠。

整个后台似乎都安静了一瞬,连远处的喧嚣都模糊了。只有红酒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嗒,嗒,嗒,清晰得刺耳。

男人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一张足以让任何时尚杂志封面黯然失色的脸孔暴露在昏黄的光线下。深邃的眉骨下,一双眼睛如同寒潭,此刻正氤氲着风暴来临前的危险沉静。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下颌线绷得像刀锋。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额发滚落,滑过英挺的鼻梁,最后悬停在他线条冷硬的下颌。是江砚舟。当今全球身价最高的亚裔超模,各大奢侈品牌的宠儿,也是这次巴黎时装周当之无愧的焦点人物。他此刻的眼神,像是淬了冰的刀锋,一寸寸刮过沈知意的脸。

沈知意的心脏几乎停跳,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完了!泼了这位祖宗一身红酒,还是在开秀前!她的“破茧”系列,她的工作室,甚至她未来的职业生涯……巨大的恐慌和随之而来的、为了掩饰恐慌的尖锐反击瞬间攫住了她。

“看什么看!” 沈知意猛地挺直脊背,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几乎能冻死人的目光,声音因为紧张和强装的镇定而拔高,带着一种刻薄的尖锐,“后台不是T台!麻烦江先生有点专业精神,换衣服请锁好门!花瓶就该安安分分待在展柜里供人欣赏,别到处晃荡给人添麻烦!” 她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又快又急地刺出去,试图用攻击来掩盖自己的巨大失误和那一瞬间被美色冲击的狼狈。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把对这次意外事故的所有焦虑和怒火,都倾泻在了眼前这个倒霉的“受害者”身上。

江砚舟的目光沉了沉,那潭寒水深处似乎有更汹涌的暗流在搅动。他垂眼,扫过自己一片狼藉、还在滴着红酒的腹部,又抬眼,目光沉沉地锁住沈知意那张因为强撑气势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以及那双明明盛满了惊慌却硬要装出不屑和愤怒的漂亮眼睛。

他没有立刻暴怒,也没有出言反驳。那过于平静的反应反而让周围的空气更加凝滞,压力陡增。他随手扯过旁边衣架上一条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丝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腹肌上的酒渍。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优雅。红酒的痕迹被抹开,在他蜜色的皮肤上留下更暧昧的深红印记,肌肉的轮廓在擦拭的动作下绷紧又放松,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就在沈知意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几乎要落荒而逃时,江砚舟动了。

他猛地向前一步!

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带来的压迫感让沈知意下意识地后退,脊背却“砰”一声撞在了身后挂满华丽礼服的金属架子上。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几件缀满珠片的礼服滑落下来,发出窸窣的声响。

江砚舟的手臂撑在了她耳侧的金属架上,将她彻底困在了他和冰冷的衣架之间。那股冷冽的须后水气息混合着红酒的馥郁甜香,以及他身上蒸腾的、纯粹的雄性热力,铺天盖地将她笼罩。

他低下头,距离近得沈知意能看清他睫毛上细小的水珠,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额前散落的发丝上。他的视线极具侵略性地扫过她微微颤抖的唇瓣,然后定格在她因惊惧而睁大的眼睛里。

“哦?” 江砚舟的薄唇勾起一个极其浅淡、却冰冷到骨子里的弧度,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带着一丝玩味的嘲弄,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沈知意紧绷的神经上:

“设计师的嘴,” 他微微侧头,温热的唇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瞬间变得滚烫的耳廓,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比你们挂在架子上的那些硬邦邦的布料,可硬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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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卡点付费:量身陷阱**

红酒事件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后台短暂地制造了一片死寂后,掀起的余波却久久不散。沈知意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更衣室角落,后背仿佛还残留着金属衣架的冰凉触感和那个男人灼人的视线。混乱中,那条丢失的备用腰带被一个实习生从一堆配饰里翻了出来,虚惊一场。但沈知意的心,却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江砚舟的身份摆在那里,泼他一身红酒还当众出言羞辱……这梁子结大了。她几乎能预见到对方经纪人冷冰冰的律师函,或者更糟,他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让“破茧”这个初露锋芒的品牌在顶级时尚圈寸步难行。

她把自己关在临时工作室的小隔间里,烦躁地抓乱了头发,试图用冰水压下脸上的燥热和心里的恐慌。手机屏幕亮起,是助理小可发来的消息,小心翼翼:【知意姐,你还好吗?江先生那边……好像没发火?他团队的人只是过来要了件干净的衬衫,什么都没说。】

没发火?沈知意盯着那行字,眉头皱得更紧。这比直接发火更让她不安。像暴风雨前的死寂,你不知道它积蓄的力量会有多恐怖。她烦躁地回了个“知道了”,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着要不要联系一下自己在主办方那边的关系,探探口风。

就在这时,隔间的门被敲响了,节奏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沈知意心头一跳,深吸一口气才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江砚舟的经纪人,一位打扮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姓林。

“沈设计师,” 林经纪人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公事公办的语气,“关于压轴秀开场的那套礼服,江先生有些新的想法,想和您当面沟通一下。他现在在A区独立休息室,请您过去一趟。”

沈知意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来了。秋后算账。她甚至能想象出江砚舟坐在那里,用那种冰冷又玩味的眼神看着她,等着她如何低头求饶的样子。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好的,林先生,我马上过去。”

该来的躲不掉。她沈知意不是被吓大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怀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沈知意踏进了A区那间宽敞安静得与外面后台格格不入的独立休息室。室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木香气,江砚舟正靠在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长腿交叠,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黑色丝质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隐约还能看到一点锁骨。他手里随意地翻着一本时尚杂志,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

“坐。” 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沈知意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标枪,准备迎接暴风雨。她甚至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关于红酒是意外,关于自己的口不择言是情急之下的失误,关于愿意承担清洗费用……虽然她知道这些在对方眼里可能一文不值。

江砚舟终于合上了杂志,抬眼看向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了后台时的冰冷风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沈知意看不懂的、带着审视和探究的平静。

“沈知意,” 他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破茧’系列的设计师,今年刚从中央圣马丁毕业的……新锐天才?” 最后那个词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沈知意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开口是这个。她抿了抿唇:“江先生过誉。不知您对压轴秀的礼服有什么新的想法?” 她决定直奔主题。

江砚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像无形的探照灯,缓慢地、极具压迫感地扫过沈知意的脸,似乎想从她强装的镇定下挖掘出什么。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就在沈知意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时,他终于开口了,说出的内容却像一颗炸弹,炸得她措手不及。

“想法很简单。” 江砚舟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目光锁住她,“压轴开场那套西装,我不穿了。”

沈知意愕然:“……什么?”

“我说,” 江砚舟清晰地重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让沈知意心头警铃大作的弧度,“那套压轴开场的西装,我不喜欢。我要换。”

沈知意只觉得一股血涌上头顶,声音都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江先生!那是开场最重要的Look!是经过反复确认定稿的!所有流程、灯光、音乐都配合好了!临时更换?这根本不可能!时间上也……”

“时间不是问题。” 江砚舟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感,“我看过你的作品集。去年你在毕业展上那套名为‘荆棘鸟’的概念西装,就不错。”

沈知意彻底懵了。“荆棘鸟”?那是她学生时代充满实验性和个人表达的作品,从未量产,也从未打算用在商业秀场上!而且,那套衣服……风格极其锐利、野性,甚至带着点破碎感,与这次“破茧”主题强调的蜕变与新生虽然内核有共通,但外在呈现截然不同!

“那……那只是习作!太概念化了!完全不适合商业T台!” 沈知意急切地反驳。

“适不适合,我说了算。” 江砚舟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片阴影,他走到沈知意面前,微微俯视着她,“我现在就要它。而且,必须是原版。我记得……你毕业展后,应该把它带回来了?”

沈知意简直要抓狂了。他连这个都知道?!那套衣服确实被她珍藏着,放在巴黎的公寓里。

“我公寓离这里开车要四十分钟!现在去找根本来不及!秀马上就要开了!” 她几乎是在喊。

“地址。” 江砚舟言简意赅,同时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我让司机去取。你,留下。”

“留下?” 沈知意不解。

“对。” 江砚舟收起手机,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那眼神变得有些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既然要穿你的‘荆棘鸟’,我要求……设计师本人亲自为我调整,确保它完美贴合我的身体。现在就开始。”

他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林经纪人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打开的、看起来非常专业的工具箱——里面是各种型号的软尺、标记带、珠针、画粉、剪刀……一整套量身工具。

“工具都准备好了,沈设计师。” 林经纪人将工具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对着江砚舟点了点头,便安静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落下。

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微妙。淡淡的雪松香气里,似乎又弥漫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江砚舟身上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

沈知意看着那箱闪亮的工具,又看向好整以暇地站在灯光下、身姿挺拔得如同顶级雕塑的江砚舟,终于彻底明白了。

什么不喜欢原来的西装?什么看中她的“荆棘鸟”?都是借口!他要的根本不是换衣服,而是……报复!是让她为后台那句“花瓶”和那杯红酒,付出代价!用这种极其暧昧、极其被动、极其折磨人的方式——亲自、贴身、为他量身!

这个混蛋!

“江砚舟!你……” 沈知意气得脸色发白,胸脯剧烈起伏。

“怎么?” 江砚舟挑眉,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自己黑色丝质衬衫的袖口,动作优雅得像在表演。他将袖口卷至结实的小臂处,露出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然后一步步朝她逼近,眼神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沈设计师刚才不还很有气势,说花瓶就该待在展柜里?现在,轮到你这位‘艺术家’,来亲手丈量一下我这个‘花瓶’的尺寸了。开始吧。”

他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力,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了她,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他微微张开手臂,像一个等待加冕的帝王,又像一个等待被拆解研究的猎物,嘴角噙着那抹让沈知意恨得牙痒痒的、冰冷又玩味的笑。

“先从肩宽?还是……胸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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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高潮:指尖下的战争与守护**

量体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半透明的琥珀,将两人紧紧包裹其中。顶灯的光线被磨砂玻璃过滤,柔和地洒下,在江砚舟深刻的轮廓上投下小片阴影,也照亮了沈知意指尖细微的颤抖。

卷尺冰冷的金属头贴上他肩头最外缘的骨点,沈知意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视线死死锁住卷尺上的刻度。17.5英寸。她快速记下,声音干涩地报出数字,试图用职业化的外壳包裹住内心的兵荒马乱。

“嗯。” 头顶传来一个极低的单音节,带着胸腔微微的共鸣,震得她耳膜发痒。

卷尺向下滑动,绕过他宽阔的背肌,测量背宽。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他丝质衬衫下紧绷的肌理,那触感温热、坚实,蕴藏着惊人的力量。沈知意屏住呼吸,像在触碰一块烧红的烙铁,只想快点完成这该死的酷刑。

轮到胸围。沈知意吸了口气,双臂环过他身前。这个姿势几乎像是一个虚拢的拥抱,她的脸颊距离他坚实的胸膛只有不到十公分。属于他的、混合着冷冽雪松与纯粹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卷尺环绕,她的指尖在背后小心地寻找交接点,冰凉的金属尺带与他温热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沈小姐,” 他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极近的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量胸围的规矩……是必须屏住呼吸吗?”

沈知意手一抖,卷尺差点滑脱。她猛地抬头,撞进他低垂的视线里。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着她有些慌乱的脸,里面不再是后台时的冰冷,也不是休息室里的戏谑,而是一种……沉沉的、带着探究的专注,像幽深的潭水,几乎要将她吸进去。她甚至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小片阴影。

“职业习惯,确保数据精准。” 她飞快地别开眼,声音绷得紧紧的,报出数字,“42英寸。”

“精准?” 江砚舟的尾音微妙地上扬,目光掠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可我感觉……你的指尖在抖。” 他的视线带着实质般的重量,缓缓下移,落在她因为紧张而用力攥着卷尺、指节发白的手上。

沈知意只觉得被他目光扫过的地方像过了电,一股羞恼直冲头顶。她猛地收回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卷尺垂落在身侧,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江先生,请您配合一点!如果你对专业有质疑,大可换人!” 她的声音因为强压的怒意而微微发颤,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江砚舟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眼底那抹深沉的专注似乎化开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向前逼近一步,再次缩短了那点可怜的距离。

“换人?” 他微微倾身,压迫感再次袭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我这个人,很挑剔。认准了谁的手艺,就只认她。比如现在……”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地扫过她紧抿的唇瓣,然后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腕,“这里,好像还没量?”

沈知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条价值不菲的腕表下,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手腕。他主动将手腕伸到她面前,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沈知意咬着后槽牙,重新拿起卷尺,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腕骨节分明,皮肤下的脉搏沉稳有力地跳动着,透过薄薄的皮肤传递到她的指尖,一下,又一下,与她胸腔里失控的擂鼓形成诡异的共鸣。她强迫自己盯着刻度,7.5英寸。

“好了!” 她几乎是甩开他的手,像丢掉什么烫手山芋。

“辛苦。” 江砚舟收回手,指腹状似无意地摩挲了一下刚才被她抓住的地方,那个小动作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暗示性。他看着她如释重负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分。

量体的酷刑终于结束。当沈知意带着一身无形的硝烟和满脑子混乱的数据冲出那间休息室时,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精疲力竭的败仗。

接下来的几天,沈知意几乎把自己钉在了工作室。她需要将珍藏的那套“荆棘鸟”概念西装根据江砚舟魔鬼身材的数据进行紧急调整。剪裁、缝纫、熨烫……每一个步骤她都亲力亲为,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个男人带来的混乱和那量体间里挥之不去的暧昧触感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终于到了彩排日。巨大的秀场后台依旧忙碌,但秩序井然了许多。沈知意正蹲在地上,最后一次检查“荆棘鸟”西装裤脚的细节,确保每一道利落的折痕都完美无缺。这件衣服在江砚舟身上焕发出了她从未想象过的生命力——野性被收敛成一种内敛的锋芒,破碎感被他的强大气场重塑为一种历经磨砺的优雅。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该死的毒辣。

“啧啧,这就是我们压轴大神的‘战袍’?看着……也就那样嘛。” 一个略带慵懒又充满优越感的女声突兀地在头顶响起。

沈知意抬起头。是Luna。国际超模,以美艳和张扬的个性闻名,也是圈内公认的、对江砚舟最痴迷的追求者之一。她穿着一件性感的紧身彩排服,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沈知意手中的西装,眼神挑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听说江少临时换了这套?呵,新人的设计,能有什么底蕴?” Luna红唇勾起,目光像涂了毒汁的针,扎在沈知意身上,“该不会是靠某些……上不得台面的‘私人交情’,才硬塞进来的吧?毕竟,后台‘红酒互动’,可是传得绘声绘色呢。”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几分,几个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放慢了动作,竖起了耳朵。

沈知意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几天积压的疲惫和对江砚舟的怨气,此刻被Luna这赤裸裸的挑衅瞬间点燃。她迎上Luna挑衅的目光,眼神冷得像冰。

“Luna小姐,” 沈知意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后台的嘈杂,“衣服的好坏,穿在合适的人身上,自然会说话。至于底蕴……” 她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至少我的设计,不需要靠穿着它的人,去蹭别人的热度来证明价值。你说对吗?”

“你!” Luna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美艳的面孔因为怒气而显得有些扭曲。她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顺的新人设计师敢如此尖锐地回击,还精准地戳中了她曾经捆绑江砚舟炒作的黑历史。

“哼!牙尖嘴利!” Luna冷哼一声,踩着恨天高,故意扭着腰肢从沈知意身边撞过,肩膀重重地顶在沈知意的手臂上。

沈知意被撞得一个趔趄,手里小心托着的“荆棘鸟”西装上衣脱手滑落!

“小心!” 旁边有人惊呼。

就在那件凝聚了心血的衣服即将掉在地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地凌空接住了它!

是江砚舟。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训练裤,却依旧气场迫人。他看都没看被他接住的衣服,目光如寒冰利刃,直直射向还没走远的Luna。

“站住。”

冰冷的两个字,像带着冰碴,砸在嘈杂的后台,让所有声音瞬间消失。

Luna的背影一僵,有些僵硬地转过身,脸上迅速堆起娇媚的笑容:“砚舟?你来了呀,刚才我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 江砚舟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威压。他拎着那件西装,一步步走到Luna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纯粹的厌恶和警告,“Luna,我的容忍度有限。再让我看到你的‘不小心’碰到她,或者碰到她的任何一件作品……”

他微微倾身,靠近Luna瞬间变得惨白的脸,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一字一顿,冰冷彻骨: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小心’——从你梦寐以求的顶级秀场上,‘不小心’永远消失。”

Luna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向沈知意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怨毒。江砚舟……竟然为了这个新人设计师,如此当众、如此不留情面地威胁她?!

江砚舟说完,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他转身,走到还处于震惊中的沈知意面前。

刚才还冷冽如冰的眼神,在转向她时,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他将手中的西装递给她。

“拿着。”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语调,却比刚才对Luna说话时低沉柔和了不止一度,“彩排要开始了,去准备。”

沈知意下意识地接过衣服,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指节。她抬头看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刚才那瞬间复杂情绪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沉的平静。

“谢谢。” 她低声说,心里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被维护的震动?对他善变的困惑?还是……一丝不该有的、微弱的悸动?

江砚舟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沉甸甸的,似乎包含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然后转身大步走向属于他的化妆区。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Luna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快步离开。

然而,真正的风暴往往酝酿在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沈知意没有看到,在后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的身影,悄悄收起了对准刚才冲突全程的手机摄像头,屏幕上的录制提示灯悄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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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误会:夜色与热搜的审判**

大秀开场前的最后冲刺,时间像被按下了快进键。沈知意几乎住在了后台,神经绷得像即将断裂的琴弦。江砚舟那套“荆棘鸟”的最终调整需要她全程盯着,其他模特的造型细节也需要她这个设计师最后把关。混乱、疲惫、高压,让她无暇再去细想与江砚舟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与冲突。

直到大秀前夜。

凌晨一点,沈知意才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自己位于塞纳河左岸的公寓。老旧电梯发出沉闷的呻吟将她送上顶层。钥匙插入锁孔,转动,门开。

“喵呜——”

一声微弱又带着无尽委屈的猫叫从脚边传来。

沈知意低头,愣住了。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四只爪子雪白的小奶猫,正蜷缩在她公寓门口铺着的旧地毯上。它看起来只有一两个月大,瘦骨嶙峋,湿漉漉的大眼睛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怯生生地望着她,又软软地叫了一声:“喵……”

心,瞬间被这声叫唤揉成了一团。沈知意从小就对这种毛茸茸的小生物毫无抵抗力,尤其是看起来如此可怜无助的小家伙。

“天啊,你怎么在这里?” 她立刻蹲下身,声音放得极轻,生怕吓到它。小奶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小步,用冰凉的小鼻子蹭了蹭她的指尖。

“饿坏了吧?别怕别怕……” 沈知意心疼极了,也顾不上自己满身疲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它的小脑袋。小猫没有躲闪,反而发出细小的呼噜声。

她轻轻将它抱了起来。小家伙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在她怀里瑟瑟发抖。沈知意当机立断,抱着它进了屋。家里没有猫粮,她只能先热了点牛奶,又找了条柔软的旧毛巾给它做了个临时小窝。小猫显然是饿极了,小口小口地舔着温热的牛奶,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看着它安稳下来,沈知意才松了口气,疲惫感排山倒海般涌来。她草草洗漱,倒在床上,几乎沾枕头就睡着了。那只小黑猫蜷缩在床边的毛巾窝里,也沉沉睡去。

她完全不知道,在她沉睡的几个小时里,一场针对她的风暴正在互联网上以核爆般的速度席卷开来。

凌晨三点,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知名娱乐八卦博主发布了一条爆炸性消息:【惊!巴黎时装周幕后秘闻!顶流超模江砚舟深夜密会新锐设计师沈知意,逗留公寓超两小时!后台红酒泼身疑似情趣?设计师上位手段了得!】

配图是几张清晰度极高的照片。

第一张:凌晨时分,江砚舟那辆标志性的黑色宾利添越停在沈知意公寓楼下的街角暗处。

第二张: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身形与江砚舟别无二致的男人,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角度问题,看不太清),快步走向公寓楼门禁。

第三张:约两小时后,同一个男人从公寓楼出来,上车离开。

第四张:放大的后台“事故”照片——江砚舟赤裸上身,腹肌上红酒流淌,眼神冰冷地看着近在咫尺、端着空酒杯的沈知意。这张照片被恶意地调暗了光线,营造出一种极其暧昧的氛围。

这条爆料瞬间点燃了网络!

【卧槽??!!江砚舟??深夜去女设计师公寓??信息量爆炸!】

【两小时……啧啧啧,能干好多事了[狗头]】

【后台那照片!原来红酒是这么泼上去的?玩得挺花啊!】

【我就说!一个刚毕业的新人设计师,凭什么让江少穿她压轴?原来枕头风吹得好!】

【心疼Luna!白天还看她被这设计师欺负,晚上人家就登堂入室了!手段高!】

【沈知意滚出设计圈!靠身体上位的碧池!】

【江砚舟眼瞎了吧?这女的哪里比得上Luna?】

各种污言秽语、恶意揣测、人身攻击如同滔天巨浪,瞬间淹没了沈知意的名字。“江砚舟 沈知意”、“设计师潜规则”、“后台红酒事件真相”等词条以恐怖的速度冲上热搜榜前列。她的个人社交账号评论区彻底沦陷,私信箱塞满了不堪入目的辱骂和威胁。

沈知意是被助理小可带着哭腔的电话惊醒的。

“知意姐!出事了!快看微博!出大事了!” 小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沈知意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屏幕解锁的瞬间,无数条推送通知和社交软件的红色未读消息提示疯狂弹出,几乎卡死了手机。她点开微博热搜,那一个个刺目的词条和配图,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她的眼睛里。

照片……深夜……公寓……两小时……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那只还在毛巾窝里酣睡的小黑猫,此刻成了最荒谬的讽刺。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个名字:江砚舟。

沈知意盯着那个名字,几秒钟后,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猛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江砚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背景音很安静:“沈知意?热搜你看到了?听着,事情不是……”

“江砚舟。” 沈知意打断他,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那平静之下,是被背叛、被羞辱、被彻底摧毁信任的滔天怒火和冰冷绝望。她一字一句,清晰地、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之间的所有合作,到此为止。‘荆棘鸟’,你不配穿。”

说完,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她狠狠地挂断了电话,然后用力将手机砸在了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眶干涩得发疼,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视线扫过地上那只被惊动、茫然抬起头看着她的无辜小黑猫,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恨意几乎将她撕裂。

原来,所谓的维护,所谓的特殊对待,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更高阶的玩弄。她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她冲进工作室,一把抓起桌上那份与江砚舟团队签订的压轴秀合作协议,看也不看,双手用力——

嗤啦!

纸张被狠狠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刺耳。白色的碎片如同被撕碎的信任和尊严,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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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大结局:荆棘鸟的终章与烙印**

巴黎时装周压轴大秀的夜晚,璀璨得如同跌落的星河。卢浮宫卡鲁塞尔厅被精心打造成一个巨大的、流动着光影与欲望的幻境。T台尽头,象征着“破茧”主题的巨大水晶蝶翼装置缓缓旋转,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槟的气泡感和名流们身上昂贵的香水味,低语与轻笑编织成一张浮华的网。

后台却像一个截然相反的、寂静的战场。紧张的气氛凝结成冰。所有工作人员都屏息凝神,动作快而轻,为即将到来的终章做着最后的准备。唯独属于压轴开场的那个位置,空着。

沈知意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修长而脆弱的脖颈。她站在阴影里,背对着那片繁忙与喧嚣,像一尊冰冷的雕塑。手机屏幕早已被她关掉,塞进了口袋深处,隔绝了外面那个沸反盈天的世界。助理小可红着眼眶,几次想开口,都被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逼退。

她亲手撕毁了合同。她告诉主办方,压轴开场,取消。无论会引发多大的地震,无论“破茧”这个品牌是否就此夭折,她都认了。她绝不让自己的心血,成为那个男人玩弄舆论、践踏她尊严的舞台道具。

时间一分一秒逼近。秀导焦急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无法掩饰的慌乱:“沈!压轴模特在哪里?!还有最后三分钟!三分钟!”

沈知意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片混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突然从入口处爆发!

她猛地睁开眼。

聚光灯的光束像舞台剧的追光,瞬间打在了后台入口!

江砚舟就站在那里。

他没有穿任何“破茧”系列的服装。

他只穿着一件最简单的、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纯白色工字背心。背心紧贴着他雕塑般的上半身,清晰地勾勒出宽肩、厚实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以及那两条充满力量感的手臂。下身是一条剪裁极其合体的黑色长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

但这身近乎原始的装扮,此刻却像一件惊世骇俗的战甲,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更令人惊骇的是他的胸口——确切地说,是那件白色背心覆盖的左胸心脏位置。

那里,用浓烈如血的深红色特殊颜料,清晰地、以一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哥特字体,烙印着一个名字:

**Shen ZhiYi (沈知意)**

那名字像一道新鲜的、宣告所有权的烙印,随着他沉稳有力的呼吸,在紧贴肌肤的背心下微微起伏,灼烫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视线!

整个后台,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神祇降临又带着毁灭气息的一幕。

江砚舟的目光穿透人群,像精准的激光,瞬间锁定了阴影里脸色煞白的沈知意。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冰冷、戏谑、深沉,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孤注一掷的炽热火焰。

他没有走向化妆台,没有走向更衣区。

他迈开长腿,在无数道震惊、探究、恐惧的目光中,在秀导绝望的“不!你不能这样!”的嘶喊声中,径直走向了T台的入口!

追光灯忠实地跟随着他。

音乐总监显然也被这突发状况弄懵了,原本为“荆棘鸟”准备的、充满破碎感与力量感的实验性电子乐戛然而止。几秒钟令人窒息的空白后,一段极其沉重、缓慢、如同巨人脚步般撼动人心的鼓点,毫无预兆地轰然响起!咚!咚!咚!每一下都敲在心跳的间隙!

江砚舟就在这宛如战鼓的轰鸣中,踏上了T台!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台下上千名观众,从时尚界巨头、顶级买手、明星名流到媒体记者,瞬间被这完全超出预期的开场震得失去了反应。闪光灯先是零星亮起,随即如同被引爆的炸药,疯狂地连成一片刺目的光海!惊呼声、倒抽冷气的声音、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秀场!

“天啊!那是……江砚舟?!”

“他穿的什么?!”

“他胸口……那是名字?沈知意?!”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江砚舟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像踏在鼓点上,带着一种摧毁一切规则、碾碎所有流言的磅礴气势。T台两侧的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快速掠过,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穿透炫目的灯光和疯狂的镜头,死死地、牢牢地锁定了站在T台尽头、设计师谢幕位置上的那个女人——沈知意。

她站在那里,浑身僵硬,脸色苍白如纸,像是被那束追光和那个带着她名字烙印走向她的男人钉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几乎要挣脱束缚。

他一步步走近。

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神经上。

终于,他走到了T台的最前端,距离她仅一步之遥。台下疯狂的尖叫和快门声达到了顶点,几乎要掀翻屋顶。

江砚舟停了下来。

他微微侧身,面向台下那片沸腾的光海和无数张震惊的面孔,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抬起右手,猛地抓住了自己白色背心的左襟!

刺啦——!

布料被撕裂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秀场!

他用力将那印着“沈知意”名字的左胸位置,彻底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不是颜料!

那根本不是什么画上去的颜料!

在他紧实饱满的左胸肌上,心脏跳动的地方,赫然是一幅刚刚完成不久、线条边缘还带着一点微肿红痕的——纹身!以最精致、最古老的刺青工艺,将“沈知意”三个中文行楷,深深刻进了他的皮肤,融入了他的骨血!那三个字随着他呼吸的起伏而微微波动,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野蛮的占有和宣告!

死寂。

如同核爆后的绝对真空。

连疯狂的快门声都停滞了一瞬。所有人都被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彻底震懵了。Luna坐在前排,那张美艳的脸瞬间扭曲得如同恶鬼,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江砚舟无视了全世界的死寂。他猛地转过身,一步就跨到了沈知意的面前。

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降临。他身上蒸腾的热气、激烈运动后微微的汗意、还有那股混合着雪松与纯粹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瞬间将沈知意完全笼罩。她甚至能看清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和他眼中那团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不顾一切的炽热火焰。

“你……” 沈知意嘴唇颤抖,刚吐出一个音节。

下一秒,所有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

江砚舟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铁钳般环住她的腰,将她狠狠地带向自己!力道之大,不容她有丝毫反抗的余地!然后,他滚烫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气息的唇,重重地压了下来!

“唔——!”

一个带着血腥味(或许是他唇上被自己咬破的伤口)和滔天怒意、却更深处燃烧着无尽绝望与渴望的吻,瞬间席卷了沈知意所有的感官!霸道、蛮横、带着摧毁一切又重建一切的疯狂力量,攻城略地,不容拒绝!

台下死寂了一秒,随即爆发出足以掀翻整个卢浮宫穹顶的、前所未有的疯狂尖叫!闪光灯彻底疯了,连成一片永不熄灭的白昼!

沈知意的大脑彻底宕机。世界的声音、光线、气味……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唇上那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触感,腰肢上那几乎要将她揉碎的力道,鼻尖充斥的属于他的、铺天盖地的气息,以及……眼前无限放大的、那双紧闭的、浓密睫毛剧烈颤抖的眼眸。

这根本不是一个吻。

这是一场公开的、盛大的、以整个世界为背景的审判与献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像一个世纪。就在沈知意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江砚舟终于放开了她的唇,但扣着她后脑勺和腰肢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他微微喘息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滚烫的呼吸交融。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终于睁开,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后的余烬,是失而复得的狂乱,是孤注一掷的后怕,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她溺毙的痛楚和……祈求?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剧烈喘息后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耳膜和心上,也通过别在他领口、忘记关闭的微型麦克风,清晰地、无比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秀场,传到了每一个直播镜头前:

“沈知意……”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惊惶失措、泪眼朦胧的眼睛,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带着一种毁灭与重生的力量:

“…是你驯服了这头野兽。”

“从头到尾,心甘情愿。”

轰——!

沈知意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驯服?野兽?心甘情愿?

那些刻薄的话语(“花瓶就该待在展柜里”)、后台的冰冷对峙、量体间的暧昧折磨、他当众对Luna的维护、还有……昨夜那只可怜的小黑猫,公寓门口被拍到的身影,漫天污秽的流言,她撕碎的合同……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委屈、愤怒、绝望、困惑……在这一刻,在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后,在他胸口那个灼烫着她名字的烙印前,在他嘶哑却震耳欲聋的宣告声中——

轰然倒塌,灰飞烟灭。

原来那只猫……是他送的?他深夜出现在她公寓楼下,只是为了放下这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那被拍到的“逗留两小时”……只是他放下猫后,在楼下沉默地守候?守候一个他甚至不确定是否会接纳这只猫、是否会接纳他这份小心翼翼心意的人?

巨大的荒谬感过后,是排山倒海般袭来的、迟到的真相所带来的剧震。委屈、后怕、释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隐秘的悸动,如同被打翻的颜料桶,在她胸腔里疯狂地搅动、混合。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决堤般汹涌而出,模糊了眼前男人深刻而痛楚的轮廓。

后台的阴影里,助理小可早已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秀场台下,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比刚才更加热烈、更加疯狂的掌声和口哨声!这惊天反转,这不顾一切的告白,比任何一件华服都更震撼人心!“破茧”之名,在这一刻,以一种谁也无法复制的方式,响彻了整个时尚界!

江砚舟看着怀中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的女人,眼底翻涌着深重的痛惜。他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更紧地按进自己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嵌入那个刻着她名字的烙印里。

那只被遗忘在沈知意公寓的小黑猫,此刻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在柔软的毛巾窝里翻了个身,发出细微而满足的呼噜声。窗外的巴黎夜空,星河璀璨,如同为这场惊世骇俗的终章,落下了最华丽的帷幕。

野兽的锁链,终被他的驯兽师亲手拾起,缠绕在彼此紧扣的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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