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白瑶，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典型的富二代。
爸妈在省城开了三家连锁酒店，从小到大我就没为钱发过愁。大学毕业后，我在自家酒店当个闲职经理，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直到遇见了张凯。
他是我们酒店的新员工，做前台接待。第一次见面，他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穿着廉价的西装，却挺得笔直，眼神里有种不服输的倔强。
"白经理，您好。"他站得规规矩矩，声音清亮。
我当时就被他这种朴素的气质吸引了。在我认识的男人里，要么是纨绔子弟，要么是势利小人，像张凯这样干净纯粹的，真不多见。
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交往期间，他对我特别好。每天早上会给我买豆浆油条，下班后陪我逛街，从不嫌弃我任性。他说话温和，做事踏实，我觉得找到了真爱。
爸妈一开始是反对的。
"瑶瑶，你找个农村小子干什么？"妈妈皱着眉头，"咱家什么条件，他什么条件，门不当户不对的。"
"妈，您别这么说。张凯人很好，而且他有上进心。"
"上进心能当饭吃？"爸爸也不赞成，"这种小子，十有八九是图咱家的钱。"
我不信。张凯从来没跟我要过钱，甚至连我请他吃饭他都要坚持AA制。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为了钱？
为了证明他不是那种人，我故意试探过他。
"张凯，我爸妈说要给我们买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他立刻摇头："不行，房子应该我来买。虽然我现在买不起，但我会努力赚钱的。"
看吧，他多有骨气。
就这样，我们交往了两年，然后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按照他的要求，没有大操大办。他说要把钱省下来过日子，我觉得他说得对。
新婚蜜月期很甜蜜。他每天都会给我做饭，晚上搂着我看电视，周末带我去公园散步。我以为这就是幸福的样子。
直到我怀孕了。
"瑶瑶，你怀孕了？"张凯得知消息后，高兴得不得了，"太好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我也很开心。虽然结婚才半年，但我们都想要个孩子。
问题出在他父母身上。
张凯的爸爸叫张建国，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的老派农村人。他妈妈柳翠花，是个完全听丈夫话的女人。
他们得知我怀孕后，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担心。
"凯子，你媳妇怀的该不会是个赔钱货吧？"张建国在电话里说，"你得让她去检查检查，是女孩就打掉。"
我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当时就火了。
"爸，您说什么呢？"张凯脸色有点难看，"生男生女都一样。"
"一样个屁！"张建国的声音更大了，"女孩有什么用？长大了就是别人家的人。我们张家得有个带把的！"
我抢过电话："叔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这么想？"
"我怎么想轮不到你管！"张建国的态度很恶劣，"你们白家有钱怎么了？生不出儿子，再有钱也没用！"
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挂了电话后，我和张凯大吵了一架。
"你爸太过分了！"我气得浑身发抖，"什么叫赔钱货？什么叫别人家的人？"
"瑶瑶，你别生气，我爸就是思想落后，你别和他计较。"张凯试图安慰我，"我们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反驳他？"
"我..."张凯张张嘴，"我已经反驳了啊。"
"那叫反驳？"我冷笑，"你就是怕他！"
那天晚上，我们冷战了。
第二天，张凯主动道歉，还买了我最爱吃的草莓蛋糕。我心软了，原谅了他。
但我心里已经有了疙瘩。
两个月后，我去医院产检。医生告诉我们，是个女孩。
我很高兴，女孩多好，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将来一定是个小公主。
张凯的表情有点复杂，但还是说："女孩好，女孩贴心。"
回到家，他给父母打电话报告情况。
"什么？女孩？"张建国的声音隔着电话都能听到，"这可怎么办？"
"爸，都已经四个月了，不能..."
"不能什么？四个月怎么了？我告诉你，张凯，我们张家不能断香火！这个女孩生下来，你们还得接着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我在旁边听得心寒。
什么叫断香火？我们家三代单传吗？
"爸，现在政策..."张凯想说什么，但被父亲打断了。
"政策个屁！大不了交罚款！我们张家必须有个男孩！"
挂了电话，我和张凯又吵了起来。
"你听到了吧？"我指着电话，"你爸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
"瑶瑶，我爸的话你别当真，他就是着急。"
"着急什么？着急我生不出儿子？"我的眼泪哗哗地流，"张凯，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希望我生个儿子？"
"我..."张凯犹豫了一下，"我当然希望儿女双全，但女孩我也喜欢。"
他的犹豫，让我心彻底凉了。
第二章
怀孕期间，张建国三天两头打电话，内容都是围绕着孩子的性别。
"凯子，你媳妇肚子尖不尖？尖的是男孩，圆的是女孩。"
"爸，医生都说了是女孩。"
"医生也会看错！你让你媳妇再去检查检查，说不定是儿子呢！"
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想摔电话。
更让我受不了的是，张凯从来不会强硬地制止他爸爸，总是敷衍几句就过去了。
"张凯，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替我说句话？"
"瑶瑶，我爸年纪大了，思想转不过弯，你体谅一下。"
"我体谅他，谁体谅我？"
这样的对话，我们重复了无数次。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张建国和柳翠花来省城了。
他们说是来照顾我，实际上是来监督我的。
张建国一进门就盯着我的肚子看，脸色很难看。
"这肚子怎么这么圆？"他嘟囔着，"看起来真像个女孩。"
"爸，您别这样说。"张凯有点尴尬。
"我说错了吗？"张建国毫不客气，"我们村的王大嫂，生了五个闺女才生出个儿子。你们年轻，多生几个不是问题。"
我当时就想反驳，但张凯拉住了我。
"瑶瑶，你回房间休息吧。"
我被气得不轻，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忍了。
在房间里，我能听到客厅里的对话。
"凯子，你媳妇脾气怎么这么大？"张建国不满地说，"结婚前不是挺乖的吗？"
"爸，瑶瑶怀孕了，情绪不稳定。"
"情绪不稳定也不能对长辈没礼貌！"柳翠花也开口了，"我们来照顾她，她还给我们脸色看。"
"妈，您别多想，瑶瑶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张建国冷笑，"你看看她，天天在家享福，什么活都不干，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娇小姐！"
"爸，您别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她除了会花钱，还会什么？"
我在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眼泪止不住地流。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只会花钱的废物。
晚上，我和张凯摊牌了。
"你爸妈必须回去。"我红着眼睛说，"我受不了他们了。"
"瑶瑶，他们是来照顾你的。"
"照顾我？"我冷笑，"他们是来监督我的吧？监督我有没有好好养胎，监督我会不会生出儿子！"
"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我把今天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这就是你爸妈的真实想法！"
张凯沉默了。
"张凯，我问你，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你是我妻子。"
"那你为什么不保护我？"我哭得很伤心，"从怀孕到现在，你一次都没有为我出过头！"
"瑶瑶，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擦干眼泪，"如果你爸妈不走，我就回娘家住。"
第二天，我真的回娘家了。
妈妈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心疼得不得了。
"瑶瑶，怎么了？是不是张凯欺负你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爸妈。
"简直是岂有此理！"爸爸气得拍桌子，"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
"我早就说过，这种农村小子不能嫁！"妈妈也很生气，"现在好了，受委屈了吧？"
"妈，您别说了。"我也很后悔，但事已至此，能怎么办？
在娘家住了三天，张凯来接我了。
"瑶瑶，你回去吧，我爸妈已经回老家了。"
"真的？"
"真的。我送他们去车站的。"
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我跟他回了家。
果然，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张凯，这次的事情，你爸妈有没有怨我？"
"没有，我都跟他们说了，是我让他们回去的。"
"那就好。"
但我心里清楚，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第三章
女儿出生的那天，我痛得死去活来。
在产房里躺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是个健康的女宝宝！"护士抱着孩子给我看。
我看着女儿红彤彤的小脸，心都化了。她那么小，那么可爱，长得像我，眼睛像张凯。
"老公，你看，她多漂亮。"我虚弱地说。
张凯的表情很复杂，看得出来，他在努力表现得高兴。
"是，很漂亮。"
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是失落的。
出院后，我坐月子期间，张凯对我很好，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营养餐，半夜起来喂奶换尿布也从不抱怨。
但我知道，他心里有疙瘩。
果然，女儿满月后，张建国的电话就来了。
"凯子，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很健康。"
"我不是问孩子健不健康，我是问你什么时候要二胎！"
我当时正在喂奶，听到这话，奶水都差点喷出来。
"爸，瑶瑶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恢复呢。"
"恢复什么？女人生孩子不是很正常吗？你妈生你的时候，月子没坐完就下地干活了！"
"时代不同了，爸。"
"时代不同个屁！"张建国的声音很大，"我告诉你，张凯，趁着年轻，赶紧生二胎！这次一定要生个儿子！"
我把女儿放在床上，拿起电话就要说话，被张凯拦住了。
"爸，这事以后再说。"张凯匆匆挂了电话。
"什么叫以后再说？"我气得发抖，"你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瑶瑶，你别多想。"
"我多想什么？你爸说得这么明白，要二胎，要儿子！你为什么不反对？"
"我..."张凯说不出话来。
"你心里也想要儿子，对不对？"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你爸？"
张凯沉默了。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从那天开始，我们的关系就变了。
表面上看，张凯对我和女儿都很好，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不满。
他开始频繁地接他爸妈的电话，而且都是背着我接的。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凯子，你媳妇什么时候要二胎？"
"妈，瑶瑶不太愿意。"
"她不愿意？"柳翠花的声音很尖锐，"她凭什么不愿意？她嫁到我们家，就得为我们家生儿子！"
"妈，您别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她要是生不出儿子，我们张家怎么办？"
我在门外听得心寒。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生育工具。
晚上，我和张凯摊牌了。
"张凯，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要儿子？"
"瑶瑶，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回答我。"
张凯犹豫了很久，最后说："我觉得儿女双全挺好的。"
"所以你确实想要儿子。"
"这不是很正常吗？哪个男人不想要儿子？"
他的话像一把刀，扎在我心上。
"那你娶我之前，为什么不说清楚？"
"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家有钱，就应该给你生儿子？"
"瑶瑶，你别这么想。"
"我没有这么想，是事实就是这样！"我的眼泪哗哗地流，"你和你爸妈，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
"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我说实话！"我指着他，"从怀孕到现在，你们一家人的所有关注点，都在孩子的性别上！你们有谁真正关心过我？"
张凯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张凯，我告诉你，我不会生二胎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煎熬！"我哭得很伤心，"我不想再听到你爸说我生的是赔钱货，不想再看到你们一家人失望的表情！"
"瑶瑶，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没有失望吗？"我冷笑，"张凯，你能不能诚实一点？"
那天晚上，我们又冷战了。
第四章
女儿三个月大的时候，张建国和柳翠花又来了。
这次他们来得很突然，连招呼都没打。
"爷爷奶奶来看孙女了！"张建国笑眯眯地说，但我能看出，他的笑容很勉强。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张凯有点意外。
"我们想孙女了，就来看看。"柳翠花说着，但眼神一直在我身上打量。
我当时正在客厅里逗女儿玩，听到他们的话，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晚上他们就露出了真面目。
"凯子，你媳妇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张建国问。
"挺好的。"
"既然身体恢复了，那就该要二胎了。"
我正在厨房洗碗，听到这话，手里的碗差点掉了。
"爸，这事我们还没商量。"
"还商量什么？"张建国不耐烦地说，"你们年轻，不抓紧时间，等年纪大了怎么办？"
"是啊，凯子。"柳翠花也开口了，"你看人家小王，生了三个闺女，第四个才是儿子。你们才生了一个，运气好的话，第二个就是儿子了。"
我在厨房里听得火冒三丈。
什么叫运气好？生孩子是彩票吗？
"爸妈，这事以后再说。"张凯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以后？什么以后？"张建国的声音提高了，"我告诉你，张凯，你要是不抓紧时间生儿子，我们张家的香火就断了！"
"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别老想着香火不香火的。"
"我不想着谁想着？"张建国拍桌子，"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读书，就是希望你能给我们张家传宗接代！"
我终于忍不住了，从厨房里走出来。
"叔叔，您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我说话怎么不客气了？"张建国瞪着我，"我说的是实话！"
"什么实话？"我冷笑，"您的意思是，我不给您生儿子，就对不起您？"
"本来就是！"
"那您儿子娶我的时候，怎么没说清楚？"
"说什么？"
"说您家要求媳妇必须生儿子！"我越说越气，"如果您早说，我绝对不会嫁给张凯！"
"你..."张建国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瑶瑶，你别这么说。"张凯试图打圆场，"我爸不是那个意思。"
"他不是那个意思？"我指着张建国，"那他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希望你们能生个儿子！"张建国梗着脖子说，"这有什么错？"
"没错。"我点点头，"但我不生。"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生二胎。"
"为什么？"柳翠花急了，"你为什么不生？"
"因为我不想生。"
"你不想生？"张建国冷笑，"你嫁到我们家，就得为我们家生儿子！"
"我没有这个义务。"
"没有义务？"张建国的声音很大，"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凭什么说没有义务？"
我被气笑了。
"吃您家的？住您家的？"我指着客厅，"您看清楚了，这是我爸妈买的房子！"
"那又怎样？"
"怎样？"我冷笑，"您儿子吃我的，住我的，凭什么要求我给您生儿子？"
"你..."张建国气得脸通红。
"瑶瑶，你别这么说。"张凯拉住我，"我们是夫妻，不分彼此。"
"不分彼此？"我甩开他的手，"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爸，让他别逼我？"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看着他们三个人，"我把话说清楚，我不会生二胎的。如果你们接受不了，那就离婚。"
说完，我抱着女儿回了房间。
在房间里，我能听到客厅里的争吵声。
"凯子，你媳妇反了天了！"
"爸，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她都要跟你离婚了，我能不生气吗？"
"妈，您消消气，我去跟瑶瑶说说。"
过了一会儿，张凯敲门了。
"瑶瑶，你开门，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你开门。"
我打开门，张凯走了进来。
"瑶瑶，你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
"过分？"我冷笑，"我哪里过分了？"
"你怎么能提离婚呢？"
"不提离婚，难道让我一辈子受你们家的气？"
"我们家没有给你气受。"
"没有？"我指着外面，"你爸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张凯沉默了。
"张凯，我问你，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看着他失望的表情，"你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第五章
第二天一早，张建国和柳翠花就走了。
临走前，张建国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柳翠花倒是说了一句："凯子，你好自为之吧。"
我知道，这是威胁。
他们走后，我和张凯的关系跌到了冰点。
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纠结，在我和他父母之间，他不知道该选择谁。
说实话，我也很纠结。
我爱张凯，但我受不了他的家庭。
更让我受不了的是，他的态度。
如果他能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我可能还会考虑妥协。但他的摇摆不定，让我彻底失望了。
一个月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离婚。
"张凯，我们离婚吧。"
那天晚上，我把女儿哄睡后，对张凯说。
"什么？"张凯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们离婚吧。"
"瑶瑶，你别闹。"
"我没闹。"我很平静，"我想清楚了，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观念不合适，家庭不合适，什么都不合适。"
"瑶瑶，你是不是还在为我爸的话生气？"
"不仅仅是你爸的话。"我看着他，"更重要的是你的态度。"
"我什么态度？"
"你明明知道你爸的话很过分，但你从来不会真正制止他。"
"我制止了啊。"
"那叫制止？"我冷笑，"你就是在敷衍。"
"瑶瑶，我爸年纪大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不要你怎么办。"我摇摇头，"我只是想明白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
"对。"我点点头，"你心里想要儿子，我不想生。你父母重男轻女，我接受不了。你在我们之间摇摆不定，我也不愿意继续这样下去。"
"瑶瑶，你别这样。"张凯急了，"我们有感情的。"
"感情？"我苦笑，"张凯，你真的以为我们还有感情吗？"
"当然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碰过我？"
张凯愣住了。
是的，从女儿出生到现在，他没有碰过我。
不是我不愿意，是他不愿意。
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他怕我怀孕，怕我又生个女儿。
"我..."张凯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连自己都骗不了。"我叹了口气，"张凯，我们就这样吧。"
"不行！"张凯突然激动起来，"瑶瑶，我不同意离婚！"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爱我？"我冷笑，"你爱的是我，还是我家的条件？"
"什么意思？"
"我们结婚这么久，你有主动赚过钱吗？"
"我在酒店工作。"
"酒店是我家的，你的工资是我爸给你开的。"我看着他，"我们住的房子是我爸妈买的，我们花的钱是我爸妈给的。张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离婚了，你怎么办？"
张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瑶瑶，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清醒一点。"
"你是说我贪图你们家的钱？"
"难道不是吗？"我冷静地分析，"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会在我和你父母之间选择我。如果你只是贪图我们家的条件，你就会想方设法挽留我。"
"瑶瑶，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那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很简单。"我看着他，"你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告诉他，我们不会生二胎了，让他以后别再提这件事。如果他不同意，你就跟他断绝关系。"
张凯愣住了。
"怎么？不敢吗？"
"瑶瑶，你这是在逼我。"
"我没有逼你，我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我平静地说，"你选择我，还是选择你的父母。"
张凯沉默了很久。
"瑶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绝对？"
"不能。"我摇摇头，"张凯，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机会了。从怀孕到现在，我一忍再忍，但你从来没有真正保护过我。"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打断他，"明天我就去找律师，办离婚手续。"
说完，我抱着女儿回了卧室。
那天晚上，我听到张凯在客厅里打电话。
"爸，是我。"
"瑶瑶要跟我离婚。"
"因为二胎的事情。"
我听不清张建国说了什么，但能听到张凯的回应。
"我知道，爸。"
"我会想办法的。"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张凯敲我的房门。
"瑶瑶，我跟我爸说了，他同意我们暂时不要二胎。"
"暂时？"我冷笑，"什么叫暂时？"
"就是等你想生的时候再生。"
"我永远不会想生的。"
"瑶瑶，你别这么绝对。"
"我就是这么绝对。"我看着他，"而且，你刚才的电话我都听到了。你根本没有按我说的做。"
"我做了啊。"
"做了？"我摇摇头，"你只是在敷衍。你根本没有告诉你爸，让他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你更没有说，如果他不同意，你就跟他断绝关系。"
张凯的脸色很难看。
"瑶瑶，你不能让我跟我爸断绝关系。"
"为什么不能？"
"他是我爸！"
"那我是什么？"
"你是我妻子。"
"既然我是你妻子，你为什么不保护我？"我看着他失望的表情，"张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我有。"
"没有。"我摇摇头，"在你心里，你爸的话比我重要，你们张家的香火比我重要，甚至连一个未来可能存在的儿子都比我重要。"
"瑶瑶，你别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我苦笑，"张凯，我们结束吧。"
第六章
第二天，我真的去找了律师。
律师听完我的情况后，很同情我。
"白女士，按照你的描述，你的婚姻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
"我想离婚，但我老公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关系，可以起诉离婚。"律师解释道，"不过，根据现在的法律，第一次起诉离婚，法院一般不会判离。你们还要再分居一段时间。"
"那财产怎么分割？"
"这个要看具体情况。房子是婚前买的还是婚后买的？"
"婚前买的，我爸妈买的。"
"那房子归你。其他的共同财产，一般是平分。"
"孩子呢？"
"孩子这么小，一般会判给女方。"
听了律师的话，我心里有了底。
回到家，张凯已经在等我了。
"瑶瑶，你真的去找律师了？"
"是的。"
"为什么要这样？"张凯的眼睛红红的，"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不能商量吗？"
"我们已经商量过很多次了。"我坐在沙发上，"每次的结果都一样，你不会为了我去得罪你的父母。"
"瑶瑶，我真的很爱你。"
"爱我？"我看着他，"张凯，你说话能不能真诚一点？"
"我说的是真话。"
"真话？"我冷笑，"那我问你，如果我现在怀孕了，又是个女孩，你会高兴吗？"
张凯愣住了。
"你回答我。"
"我..."张凯张张嘴，"我会高兴的。"
"真的吗？"
"真的。"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做试管婴儿，专门选择生女孩。"
"什么？"张凯的脸色变了，"为什么要做试管婴儿？"
"因为我想要确保生的是女孩。"我盯着他，"你不是说你会高兴吗？"
"瑶瑶，你这是在难为我。"
"我没有难为你，我是在测试你。"我摇摇头，"果然，你心里还是想要儿子的。"
"我没有。"
"你有。"我站起身，"张凯，你连自己都骗，还想骗我吗？"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张建国打来的。
"瑶瑶，你听我说。"
"叔叔，您说。"
"凯子跟我说了，你们要离婚。"
"是的。"
"为什么？就因为二胎的事情？"
"不仅仅是二胎的事情。"
"那还有什么？"
"叔叔，我觉得我们三观不合。"
"三观？"张建国冷笑，"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说这些虚的。"
"不虚。"我很认真，"叔叔，您觉得生男孩和生女孩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什么区别？"
"男孩是自己家的，女孩是别人家的。"
"那您觉得我是谁家的？"
"你..."张建国被我问住了。
"我嫁给张凯，就是张家的人了，对吗？"
"对。"
"那按照您的逻辑，我爸妈就失去了一个女儿，对吗？"
"这..."
"既然您觉得女儿是别人家的，那您为什么还要我为张家生孩子？"我冷静地问，"我不是应该为我爸妈生孩子吗？"
张建国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叔叔，您看，这就是三观不合。"我叹了口气，"您的想法太落后了，我接受不了。"
"你这个丫头，伶牙俐齿的！"张建国恼羞成怒，"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凯子离婚，我就..."
"您就怎样？"
"我就..."张建国说不出话来。
"叔叔，您能怎样？"我冷笑，"您能让我失业吗？我们家自己开公司。您能让我没房住吗？房子是我爸妈买的。您能让我没钱花吗？我爸妈比您有钱。"
"你..."
"叔叔，我们离婚，受损失的是谁，您心里清楚。"
挂了电话，张凯的脸色很难看。
"瑶瑶，你怎么能这么跟我爸说话？"
"我说错了吗？"
"你这是在羞辱他。"
"羞辱？"我摇摇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什么事实？"
"事实就是，我们离婚，我什么都不会失去，但你会失去一切。"我看着他，"张凯，你心里清楚，你舍不得离婚，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舍不得我们家的条件。"
"瑶瑶，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因为你的表现就是这样。"我冷静地分析，"从交往到结婚，你享受着我们家给你的一切。工作是我爸给你安排的，房子是我爸妈买的，连我们的生活费都是我爸妈给的。"
"那又怎样？我们是夫妻，这很正常。"
"正常？"我冷笑，"哪里正常？正常的夫妻是两个人共同奋斗，而不是一个人养着另一个人。"
"我也在工作。"
"你那叫工作？"我摇摇头，"你在我们家酒店做个闲职，一个月拿八千块钱工资，你觉得这叫工作？"
张凯的脸色更难看了。
"瑶瑶，你这是在瞧不起我。"
"我没有瞧不起你，我是在告诉你现实。"我看着他，"张凯，如果我们离婚了，你能养活你自己吗？"
"能。"
"真的吗？"我冷笑，"那你现在就搬出去，找份工作，证明给我看。"
"我..."张凯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摇摇头，"张凯，我们结束吧。"
第七章
接下来的几天，张凯一直试图挽回我。
他买花，写情书，甚至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
"瑶瑶，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看着他跪在地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不心软是假的，毕竟我们夫妻一场，还有一个孩子。
但我知道，心软解决不了问题。
"张凯，你起来吧。"
"你原谅我了？"
"没有。"我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没有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
"因为你根本没有认识到问题的本质。"
"什么本质？"
"本质就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尊重。"我看着他，"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生育工具，就是个提供优越生活条件的工具。"
"我没有这么想。"
"你有。"我很肯定，"不然你为什么不愿意为了我去得罪你的父母？不然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想着生儿子的事情？"
"瑶瑶，我真的没有。"
"那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看着他，"你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告诉他，我们永远不会生二胎了，如果他不能接受，你就跟他断绝关系。"
张凯愣住了。
"怎么？还是不敢吗？"
"瑶瑶，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跟我爸断绝关系？"
"我没有逼你。"我摇摇头，"我是在测试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
"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应该选择我。"我看着他，"但如果你选择你的父母，我也能理解。毕竟血浓于水。"
"瑶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绝对？"
"不能。"我很坚决，"张凯，婚姻就是这样，你必须做出选择。"
"为什么不能都要？"
"因为你爸不允许。"我苦笑，"如果你爸能接受我们不生二胎，我也不会逼你做选择。但你爸的态度很明确，他要我们生儿子。"
"我可以说服他。"
"怎么说服？"
"我..."张凯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自己都没有把握。"我叹了口气，"张凯，算了吧，我们不合适。"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柳翠花打来的。
"瑶瑶，你好。"
"阿姨，您好。"
"瑶瑶，我听凯子说，你们要离婚？"
"是的。"
"为什么？"
"因为观念不合。"
"观念不合？"柳翠花的语气有点激动，"瑶瑶，你是不是还在为二胎的事情生气？"
"不仅仅是二胎的事情。"
"那还有什么？"
"阿姨，我觉得我们家庭观念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您和叔叔觉得生男孩很重要，但我觉得生男生女都一样。"
"瑶瑶，你还年轻，不懂这些事情。"柳翠花语重心长地说，"等你年纪大了就明白了，还是儿子好。"
"为什么儿子好？"
"儿子能传宗接代。"
"传宗接代有什么意义？"
"什么意义？"柳翠花愣住了，"当然有意义了！"
"什么意义？"我追问。
"这..."柳翠花说不出话来。
"阿姨，您看，您自己都说不出传宗接代的意义。"我苦笑，"这就是我们观念不合的地方。"
"瑶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
"我不倔，我只是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
"我觉得，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宝贝。我不愿意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宗接代，去承受生育的痛苦。"
"瑶瑶，你这是自私！"
"自私？"我被气笑了，"阿姨，请问我哪里自私了？"
"你不肯为了我们张家生儿子！"
"为什么我要为了张家生儿子？"
"因为你是我们张家的媳妇！"
"那我问您，张凯为什么不为了我们白家生女儿？"
"什么？"柳翠花被我问懵了。
"按照您的逻辑，张凯嫁到我们白家，是不是也应该为我们白家生女儿？"
"这..."
"您看，您自己都觉得这个逻辑有问题，对吧？"我冷静地说，"阿姨，时代不同了，现在讲究的是男女平等。"
"瑶瑶，你这孩子思想太偏激了。"
"我没有偏激，我只是在争取我应有的权利。"
"什么权利？"
"选择生育的权利，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我看着张凯，"阿姨，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想法。"
"我理解不了！"柳翠花的声音提高了，"瑶瑶，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凯子离婚，我们一家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我冷笑，"您想怎么不放过我？"
"我们..."柳翠花说不出话来。
"阿姨，您能怎样？"我很平静，"您能让我失去什么吗？"
挂了电话，张凯的脸色很难看。
"瑶瑶，你为什么要这么刺激我妈？"
"我刺激她了吗？"我反问，"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什么事实？"
"事实就是，你们一家人都觉得我应该为了张家牺牲自己。"我看着他，"但我不愿意。"
"瑶瑶，我妈也是为了我们好。"
"为了我们好？"我摇摇头，"她是为了你们张家好，不是为了我好。"
"都一样。"
"不一样。"我很肯定，"张凯，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在你们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只是你们张家的附属品。"
"瑶瑶，你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了。"我看着他失望的表情，"张凯，我们真的不合适。"
第八章
一周后，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张凯竟然抢先起诉我，要求我履行妻子的义务，和他生二胎。
看到这个诉讼请求，我差点气笑了。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奇葩的起诉？
"张凯，你疯了吗？"我拿着传票质问他。
"瑶瑶，我不想离婚。"
"所以你就起诉我？"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张凯的表情很无奈，"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失去我？"我冷笑，"你怕失去的不是我，是我们家的条件吧？"
"瑶瑶，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想我？"
"因为你的行为证明了一切。"我看着他，"张凯，你觉得法院会支持你的诉讼请求吗？"
"我..."张凯说不出话来。
"你起诉我生二胎，这不是在搞笑吗？"我摇摇头，"生育是我的权利，不是我的义务。"
"但你是我妻子。"
"做妻子就得给你生儿子？"
"不是生儿子，是生二胎。"
"一样的道理。"我冷静地说，"张凯，你这个起诉，只会让法院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果然，开庭那天，法官听了张凯的诉讼请求后，脸色很难看。
"张凯先生，请问你起诉妻子生育二胎的法律依据是什么？"
"我们是夫妻，她应该配合我。"
"配合你什么？"
"生孩子。"
"生育是公民的权利，不是义务。"法官很严肃，"而且，生育权属于女性，男性无权强制要求女性生育。"
"但是..."张凯想说什么，被法官打断了。
"没有但是。"法官看了看我，"白瑶女士，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法官，我想反诉离婚。"
"理由？"
"感情破裂，观念不合。"我很平静，"我丈夫及其家人多次强迫我生育二胎，严重侵犯了我的人身权利。"
"你有证据吗？"
"有。"我拿出手机，"这是他父亲给我发的短信，这是他母亲跟我的通话录音。"
法官看了看证据，脸色更难看了。
"张凯先生，你父母确实说过这些话吗？"
张凯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
"那你的态度呢？"
"我..."张凯张张嘴，"我没有强迫我妻子。"
"但你也没有制止你的父母，对吗？"
"我..."
"你起诉妻子生育二胎，这本身就说明了你的态度。"法官摇摇头，"张凯先生，你的诉讼请求没有法律依据，法院不予支持。"
"至于白瑶女士的反诉，法院将择日开庭审理。"
走出法庭，张凯的脸色很难看。
"瑶瑶，你一定要这样吗？"
"张凯，是你先起诉的我。"
"我只是不想离婚。"
"但你的方式错了。"我看着他，"你以为法院会强制我给你生孩子？"
"我..."
"张凯，你太天真了。"我摇摇头，"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你们农村的土皇帝时代。"
"瑶瑶，你能不能别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我冷笑，"你和你父母的思想，就是典型的土皇帝思想。觉得女人就应该给男人生儿子，觉得媳妇就应该为婆家牺牲一切。"
"我没有这么想。"
"你有。"我很肯定，"不然你不会起诉我。"
回到家，我给我爸妈打了电话，把今天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简直是岂有此理！"爸爸气得不轻，"还有这种奇葩的起诉？"
"瑶瑶，你做得对。"妈妈很支持我，"这种男人，早离早好。"
"妈，您不觉得我太绝情吗？"
"绝情？"妈妈冷笑，"是他们一家人太过分！瑶瑶，你记住，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底线。"
"我知道，妈。"
"你现在住的房子，产权证上只有你的名字，他分不走。"爸爸说，"至于其他的财产，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家不差钱。"
"谢谢爸妈。"
"谢什么？"妈妈心疼地说，"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支持你支持谁？"
挂了电话，我心里暖暖的。
还好我有一个开明的家庭，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上，张凯又来找我了。
"瑶瑶，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关于我们的未来。"
"我们没有未来。"
"瑶瑶，我真的知道错了。"张凯的眼圈红红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二胎的事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你觉得可能吗？"我看着他，"张凯，你觉得你爸妈会放弃吗？"
"我会说服他们的。"
"怎么说服？"
"我..."张凯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自己都没有把握。"我叹了口气，"张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瑶瑶，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我摇摇头，"但你每次都让我失望。"
"这次不会了。"
"你怎么保证？"
"我..."张凯张张嘴，"我可以跟我爸妈断绝关系。"
"真的吗？"
"真的。"
"那你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
"现在？"
"对，现在。"我看着他，"当着我的面，告诉他们，你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张凯的脸色变了。
"瑶瑶，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因为我想看看你的决心。"
"我..."张凯犹豫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瑶瑶，我做不到。"
"我知道你做不到。"我苦笑，"张凯，你根本就舍不得你的父母。"
"他们是我爸妈，我怎么能跟他们断绝关系？"
"那你就别说什么爱我了。"我看着他，"在你心里，你爸妈比我重要，我知道。"
"瑶瑶，这不是比较的问题。"
"就是比较的问题。"我很肯定，"张凯，你选择了你的父母，我尊重你的选择。但同时，我也选择了我自己。"
第九章
一个月后，法院开庭审理我们的离婚案。
这次，张凯请了律师。
他的律师试图从各个角度阻止我们离婚。
"法官，张凯先生和白瑶女士有夫妻感情，只是因为一些小矛盾产生了分歧。这些矛盾是可以调解的。"
"什么小矛盾？"我的律师反驳，"强迫女性生育，这叫小矛盾？"
"不是强迫，是希望。"张凯的律师说，"希望有个儿子，这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我的律师冷笑，"那强迫别人满足自己的希望，这叫什么？"
"我方当事人没有强迫。"
"没有强迫？"我的律师拿出证据，"这些录音和短信，都证明了被告方家庭对我方当事人的强迫和威胁。"
法官听了录音，看了短信，脸色很严肃。
"张凯先生，这些话确实是你父母说的吗？"
"是的。"张凯不得不承认。
"那你对此有什么表态吗？"
"我..."张凯张张嘴，"我觉得我爸妈只是希望我们能有个儿子。"
"希望？"法官摇摇头，"根据录音，你父亲说的是'必须生儿子'，'不生儿子就不是我们张家的人'。这叫希望吗？"
张凯说不出话来。
"而且，你起诉妻子生育二胎，这本身就说明了你的态度。"法官看着他，"你觉得妻子有义务为你生育二胎吗？"
"我..."
"生育权是女性的权利，不是义务。"法官很严肃，"任何人都无权强制女性生育。"
"法官，我方当事人愿意保证，以后不再提生育二胎的事情。"张凯的律师说。
"保证？"我冷笑，"他之前也保证过，但有用吗？"
"白瑶女士，你不愿意接受调解吗？"法官问。
"不愿意。"我很坚决，"我和被告已经没有感情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我看清了他的本质。"我看着张凯，"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尊重，在他心里，我只是个生育工具。"
"我没有！"张凯激动地说，"瑶瑶，我真的爱你！"
"爱我？"我冷笑，"如果你爱我，你会在我和你父母之间选择我。但你没有。"
"我..."
"你选择了你的父母，选择了所谓的传宗接代，选择了你们张家的香火。"我看着他失望的表情，"在这些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瑶瑶，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我很平静，"张凯，如果时间能重来，你还会娶我吗？"
"当然会。"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只会生一个孩子，而且可能是女孩，你还会娶我吗？"
张凯愣住了。
"你回答我。"
张凯沉默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
"我需要考虑一下。"
"这就是答案。"我看着法官，"法官，您听到了吧？他需要考虑。"
法官点了点头。
"张凯先生，你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
"法官，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凯急了，"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法官打断他，"你只是觉得女孩不重要？还是觉得妻子必须为你生儿子？"
"我..."张凯说不出话来。
"根据双方的陈述和证据，本案中，男方及其家庭确实存在强迫女方生育的行为，严重侵犯了女方的人身权利。"法官做出了判决，"双方感情确已破裂，准予离婚。"
"孩子抚养权归女方，男方每月支付抚养费两千元。"
"财产分割按照相关法律执行。"
听到判决，我松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走出法庭，张凯追上了我。
"瑶瑶，你真的要这样绝情吗？"
"绝情？"我停下脚步，"张凯，我问你，如果我现在答应跟你复婚，你能保证你爸妈不会再逼我生二胎吗？"
"我..."张凯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自己都不能保证。"我摇摇头，"张凯，有些问题，不是我们想解决就能解决的。"
"那我们就这样结束了？"
"是的。"我很平静，"张凯，我们结束了。"
"瑶瑶，我会后悔的。"
"那是你的事。"我看着他，"但我不会后悔。"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十章
离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轻松很多。
没有了张凯一家人的纠缠，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重新开始工作，在爸妈的公司里做管理。虽然有人说我是靠关系，但我不在乎。
我有能力，有学历，也有经验，靠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最重要的是，我有了更多时间陪女儿。
女儿现在一岁多了，会走路，会说简单的话，每天都给我很多惊喜。
"妈妈，抱抱。"她张开小手臂，奶声奶气地说。
我把她抱起来，心都化了。
"宝贝，妈妈爱你。"
"爱你。"她学着我的话，虽然发音不准，但已经很棒了。
看着女儿天真的笑容，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一个孩子就够了，我要把所有的爱都给她。
至于张凯，他偶尔会来看女儿，但每次都很匆忙。
我能感觉到，他过得不太好。
离婚后，他搬回了老家，在县城找了份工作，一个月三千多块钱。
对比以前在我家酒店的优越生活，现在的他确实落差很大。
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同情他。
有一次，他来看女儿的时候，提出了复婚的想法。
"瑶瑶，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不能。"我很坚决。
"为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我看着他，"张凯，我们已经结束了。"
"但是女儿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完整的家庭？"我冷笑，"你觉得你能给女儿什么？"
"我是她爸爸。"
"爸爸就够了吗？"我摇摇头，"张凯，你现在能给女儿什么？你能给她好的生活条件吗？你能给她好的教育吗？"
"我..."张凯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都给不了。"我很平静，"所以，你还是别提复婚的事了。"
"瑶瑶，你这是在嫌贫爱富。"
"嫌贫爱富？"我被气笑了，"张凯，你搞清楚一点，是你当初贪图我们家的条件，不是我贪图你们家的条件。"
"我没有贪图你们家的条件。"
"没有？"我冷笑，"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婚？你为什么要起诉我？你为什么现在又想复婚？"
"因为我爱你。"
"爱我？"我摇摇头，"张凯，你爱的不是我，是我代表的优越生活。"
"瑶瑶，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我看着他，"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会在我需要你保护的时候站出来。但你没有。"
"我..."
"你选择了你的父母，选择了你们家的传统，选择了所谓的男权思想。"我很失望，"在这些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张凯沉默了。
"张凯，我们真的不合适。"我叹了口气，"你找个愿意给你生儿子的女人吧。"
"我不想找别人。"
"那是你的事。"我抱起女儿，"你可以走了。"
看着张凯失落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曾经的爱情，已经在那些争吵和失望中消耗殆尽了。
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带女儿。
至于爱情，我暂时不想考虑。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