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绩部？”我皱着眉头，“你们公司还有这个部门？”
赵小雅的脸都白了，摇着头说：“没……从来没有！我们只有市场部、技术部、人事部……根本没有什么业绩部！”
我走到墙边，伸出手指，想碰一下那血红色的字。
指尖刚一靠近，就感觉到一股灼热和暴戾的气息。
这玩意儿，怨气极重。
跟酒店那个打卡上班的西装鬼，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它……它想干什么？”我问赵小雅。
“它想让我们所有人都给它打工！”赵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自从它来了之后，公司的‘加班侠’前辈们都不敢出来了。它逼着所有员工，包括那些前辈的鬼魂，每天都要完成它定下的KPI指标。”
“完不成的，就会被它……被它‘优化’掉！”
“优化？”
“就是吞掉！”赵小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上个礼拜，设计部的白裙子姐姐，就是因为没能在规定时间内交出一百张海报，就被它……被它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吃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吃鬼？
这么凶残？
这下麻烦大了。
我本来以为就是个社区调解员的工作，过来跟鬼魂们开个茶话会，劝大家和谐共处。
现在看来，是遇到跨国公司恶意并购了啊！
“这个……这个业绩部，它在哪儿？”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跑路了。
“它没有固定的地方。”赵小雅擦着眼泪，“但每天午夜十二点，它都会出现在公司的服务器机房。因为它要检查当天的所有数据，核算KPI。”
服务器机房。
午夜十二点。
我看了看手表，十一点五十分。
靠！
“那……那个，小雅啊。”我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对付这种级别的对手，需要从长计议。我们不能打无准备之仗。我先回去摆个七星续命坛，借一点天地之力，明天再来收拾它。”
“来不及了，大师！”赵小雅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它已经盯上我们了！”
她话音刚落，整个办公室的灯，全部熄灭。
应急灯都没有亮。
伸手不见五指。
一股比刚才在电梯里强烈百倍的阴风，从门外呼啸而过。
走廊里，传来沉重的、像是拖着铁链走路的声音。
“咚……咚……咚……”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响彻了整个楼层。
“全员请注意，全员请注意。”
“距离今日KPI结算，还有十分钟。”
“请未完成指标的员工，立刻到服务器机房，提交述职报告。”
“重复一遍……”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会议室里，那些原本趴着睡觉的员工，一个个，像是被操控的木偶，僵硬地站了起来。
他们双眼无神，面无表情，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前辈们！”赵小雅惊呼一声。
那些“加班侠”鬼魂，也从各个角落里飘了出来，脸上带着恐惧，身不由己地跟在员工队伍的后面。
整个场面，就像是丧尸出笼，要去赶一场死亡的早会。
“大师！快想想办法啊！”赵小雅快急哭了。
我想个屁的办法！我也想跑啊！
可是办公室的门，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给锁死了，我用尽吃奶的力气都拉不开。
“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那个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这次，仿佛就在我们耳边。
“检测到两名未打卡人员。”
“身份：临时工。姓名：姜晓。职位：玄学顾问。”
“身份：正式工。姓名：赵小雅。职位：总裁秘书。”
“你们的KPI是……活捉。”
“任务发布者：业绩部总监。”
我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它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这鬼东西还带HR系统的？
完蛋了！
这次是真完蛋了！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人生中最绝望、最凄厉的呐喊：
“祖宗——！救命啊——！再不来您就要绝后啦——！”
这一次。
BGM，如约而至。
比上一次更加震撼，更加激昂。
整个写字楼的玻璃，都在这凭空响起的音乐声中嗡嗡作响。
一股磅礴如山海的气势，从我体内轰然爆发。
黑暗中，“我”的双眼，亮起了两点金色的光芒，如同神祇降临。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服务器机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业绩部？总监？”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我的地盘上，搞KPI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