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入府便如其他婢女一样削尖了脑袋进内院。那天夜里,刚起了更鼓。
官差闯进来大呼小叫,凶神恶煞一般。有人报官,说严府出了人命官司。
丫鬟仆妇吓得乱作一团。链子眼瞧着就要搭上大少奶奶岳梅的衣角。我跳了出来,
张开手臂挡在她面前。岳梅似乎并不意外,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既然府里的奴婢都想尽办法往内院挤,那就要看谁的手段高明了。我如愿以偿进了内院。
传闻中镇宅聚财的内院大门慢慢开启。我瞧来却更像怪物洞开的大嘴。它吞了我姐姐。
包袱还没放下,管事的云樱便迫不及待地上门敲打我。雪白的手腕上露出一抹翠色镯子。
我心里一阵绞痛。姐姐的镯子从不离身。「还我!」云樱大为意外,想朝我的脸上甩巴掌。
「甄宝儿,你别不知好歹!你居然敢......」我怎么不敢?我抬手攥着她的手腕,
卸了她的手臂。「你敢声张,我拗断你另一只手。」云樱惊恐地望着我,如瞧见了恶鬼一样,
硬生生把哀嚎憋了回去。盐商严家只严术一个男丁,纨绔一个。
可偏偏入了国子监博士嫡女岳梅的眼,执意下嫁。成婚后很快诞下了小少爷桐哥。
孩子一出生,严术就火速病倒了。岳梅成了府里的主事人。世家女子眼界和见识果然不同。
她卖了严家全部盐业生意,转头投了冷门的瓷器买卖。不出一月,皇家颁下圣旨,
盐业全部充公,禁止私人买卖。又过了一月,皇家又要烧制一批瓷器。
严府自然顺利把烧制御瓷的活揽下了,一下子成了皇商。岳梅为严家又赚了银子又抬了身份。
3中午仆妇们各自乘凉去了,我和云樱值守在岳氏的院里。一声轻呼从屋里传来。
云樱应了一声,赶紧抢着进屋伺候。屋里只有大奶奶和贴身伺候的大丫头莺歌。岳梅仰着头,
红唇微张,鬓间的发丝都湿了。偷瞧见她的身子,我不禁吃惊。少妇的脸蛋,
竟然是老妇的身子。枯树一样的细腰弓着,树枝上挂着两颗已经风干的桃子。
莺歌埋在她身前,起起伏伏。她们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会有人闯进来。...